你急什么,难不成要空来一趟?”
“怎么,难道这地方还有什么异宝?”李尘奇道。
晁华取出荧煌耀金尺,轻叹道:“此尺上应十二元辰,又有七星耀日,其中以太白金星为首,云篆神纹,乃上苍塑就,远古道器,我也难以述说分明,只是冥冥感应,此地当还有一宝,怕不差于我这金尺呢,是否合该出世,还要看缘法。”
李尘笑道:“仙物神宝自然是好,凭此成道,也是大道使然,你有这福缘,也是前生造定,我如今甚好,也不必求取他物。”
“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虽有缘法之说,但也要你我争持,你不争持,就要被别人抢去,岂不可惜?难免辜负天恩。”
李尘大笑:“你如今怎伶牙俐齿起来,巧言如簧。”
“非是巧言,大道本就如此,生机一线,各争仙路罢了,我不与你多说了,且去唤那鼎缘,吩咐此间事宜,我便离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晁华见李尘一副清心寡欲,却有些不悦。
李尘只好附道:“我在此久留片刻就是,但若无缘,便不强求,何必劳费神力呢。”
晁华这才喜道:“那我就先走了,等日后再见,却要看看你得了什么宝贝。”
他这般说,好似料定李尘一定得缘,取得妙宝一样。
李尘笑而不语,别过晁华,盘膝坐定蒲团,正朝中央黄炉鼎。
“天生宝物,自会择主,我怎会不知,只是心中不愿勉强罢了。”
“但听晁华兄如此厚意,分说其中厉害,怕是担忧未来情况,因此劝我未雨绸缪,却是一番美意,也不好辜负了。”
“也罢,他说的也是道理,我不争持,他人也要争持,如今不是太平盛世了,神仙也犯杀戒,我何必再作儿女态。”
“何况我身负血仇家恨,日后对头怕是滔天巨物,若能得一二神物,为我臂助,平添三分胜算!”
李尘昨夜初来时,就看出这里蕴藏至宝,只是未定择宝时辰,如今转了念头,哪里瞒得过他的真眼洞察。
再以他如今之景界,万事万物,观想神境,又有何难。
“此地乃绝峰,藏风纳气,只是因那五云妖蛇在此炼法,破了灵气,毁坏天元,不过昨夜我已与晁华在此重新布置风水,设聚灵,藏风气,用不许久,自然是一处小福地。”
“但我神魂出窍,观彻方周,并未查探道地脉运动,也未见其他异象,神境中也未有感应,那么不消说,此宝近在眼前了。”
李尘站起身来,笃定神色,昨夜就隐隐猜测,看出这三十三丈宝塔不凡,曾倾尽一力,都无法破开塔壁,起初以为是五云老祖的法力高深,禁制厉害。
如今一想,却觉得有异,那妖蛇法力自是高深莫测,但道行一般,还不如点星叟这等散仙。
故此,昨日李尘一击,大半应该是被这宝塔吸收了。
李尘观悟六面壁画,只见上面刻画山川草木,江河湖海,荒穹古宇,日月星辰,刻印着天地间的自然奥秘,让人心神沉浸。
观悟间,见边角一画,上有一道人,负手仰天,似望星穹,李尘顺势望去,果见有一颗小星,独立河汉琼霄,极为神异。
“河汉群神,应是二十八宿,哪里单多此星?”他心生感悟,连忙闭目运神,独独贯注那道人所望第二十九星。
“轰隆!”
李尘识海如同炸裂般,天旋地转,奇异光彩一闪而过,六识再复时,已是令一处所在。
只见那山河浮空,星汉垂耀,虚空尽显一片幽蓝。
“此番境地,居然是别有洞天,于壁画中另辟乾坤?”
李尘修道日久,灵识渐开,又曾在玄英水府静修,参悟古老道经,知晓一粒微尘,亦可蕴藏大千世界。
但这种神化手段,炼器之法,却是旷古烁今,绝非一般仙人可为,恐怕是那星汉群神,九霄上仙,天府真人,或能造就。
李尘只见周遭世界,仿如梦幻泡影,不似真实,但身在其中,却又真切,知晓不是幻境,而是真正纳大千宇宙于微尘之中,心中叹服。
道之所穷,无极也。
李尘虽然迈入化气存神之妙境,在外界中可以驾风千里恍如一瞬,御气行空追星赶月,日游一州之地,十万里只做等闲。
但这等只能算是飞,还是半人半仙之境,而在此中微境,他却可以超神入圣,感受到仙人景界。
如今李尘就感觉到自己每一步,都跨越了不知几多星辰,行走间观赏浩瀚中的星海,遥远的天地,似乎除了没有生灵,亦与外界无所差别。
李尘明白,此正是仙人的境界,高卧九天之外,俯瞰三界苍生,脱出天地樊笼,咫尺天涯,视千万里之遥如一步。
“怪不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于跳出天地三界之外的仙人来说,曾经寄身之世界,不过茫茫星海一粟,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