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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闹得撕破脸皮拳脚相向,皇后虽然把事情压下去,海贵人在凝春堂还是挨了训。她不会颠倒黑白故意说嘉嫔的不是,那一日的确是她为了护着白梨而先动了手,太后要为她做主让她离开嘉嫔,她却坚持婉拒太后的好意。
她仍旧想要靠自己走,想要让嘉嫔心里梗一辈子,既然如此,她要忍耐的岁月还很长,今日这般委屈,也硬生生吞下了。
嘉嫔出了口气,懒得理会海贵人走不走,大摇大摆地带着四阿哥往西峰秀色去,丽云拦住她说:“主子且等一等,纯妃娘娘和娴妃娘娘还等在那里呢。”
“她们还没走?”嘉嫔的长眉扭在一起,不耐烦地问,“要等到几时?她们在等谁?”
丽云苦笑:“主子,您把贵妃娘娘忘了?”
这样一说,不得不也等贵妃先动身,她赶来与其他人一道等候在路旁,见惯了体弱多病的贵妃,谁也没在意会是什么样的人走出来,等海贵人换了一身宝蓝色宫装重新来,嘉嫔正瞪着她,里头太监宫女终于簇拥着高贵妃姗姗而来。
嘉嫔看到海贵人精神一振,觉得奇怪,回身看过来,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几乎认不得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是谁,那一贯病怏怏的贵妃去哪儿了?
众人向贵妃行礼,高贵妃颔首示意,三阿哥从纯妃膝下跑出来,乐呵呵地说:“贵妃娘娘今日可美了。”
贵妃面颊微红,俯身摸了摸三阿哥的脑袋,谦和地与众人说:“怎么都等着呢,不该让皇上与太后皇后娘娘等才是正经,咱们赶紧动身吧。”她的目光落在海贵人身上,看到好姐妹眼中的笑意,更多了几分自信。
海贵人也顾不得身边的嘉嫔,上前来搀扶,亲热地说:“娘娘小心脚下,这里都是鹅卵石路,不好走。”
嘉嫔见不得海贵人这副嘴脸,暗暗啐了一口,回眸吩咐丽云:“可不许让她碰四阿哥,病秧子晦气得很。”
百日宴上,贵妃的艳惊四座,让太后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轻声问华嬷嬷:“好一阵子不见动静,这是开了什么窍?”
华嬷嬷笑道:“这样也好,今天是喜庆日子,难不成见到病怏怏的人,主子才高兴?”
太后叹:“她若真能好些,我也盼她好,只是别错了分寸,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说话间,吴总管从皇帝的桌上,端了一盘菜送到贵妃席上,贵妃盈盈起身谢恩,帝妃之间目光相接,也是有情有义,谁也没想到四阿哥的百日宴上,竟是贵妃出尽风头。
放眼六宫,皇后自然雍容华美,与任何人相谈皆是一颦一笑大气温婉,真真国母风范,又岂是贵妃一袭衣衫能比。纯妃诸人也是打扮得体,嘉嫔这般妖艳的装扮,相形之下更如跳梁小丑,谁也不会正眼相看。
而今日另一道风景,却在娴妃身上,她白皙如雪的肌肤最最配得上翠绿的衣衫,将这春意盎然的时节衬得更加美好,娴妃原就是如今宫中最年轻的一位,对于女人来说,年轻本就是最好的资本。
红颜今天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娴妃,那日她撞见娴妃娘娘在湖边哭泣,之后的日子九州清晏并没传出什么稀奇的事,隔了几日今天再见,娴妃娘娘也实在看不出有不好的地方,红颜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那天看错了。
宴席过半,亲贵大臣们与家眷来向帝后敬酒,相熟的自然会留下攀谈几句,富察家的人乌泱泱来了十几人,红颜上前接过酒杯,要为皇后送到跟前,看见站在兄嫂身后的傅恒,她只是礼貌的微笑,却不知足以让人家高兴一晚上。
而这一边,花荣正紧紧贴着自家主子,佯装着布菜,不断地小声提醒:“主子您可仔细了,别再盯着看了。”
娴妃怔怔地收回目光,自言自语地说:“倘若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该多好。”
此时富察家的人已敬了酒,皇帝留几个大舅子说话,皇后也将嫂夫人们请到身边叙旧。言谈之中,皇后见二哥富察傅清家的嫂嫂神情不豫,她留神多看了几眼,之后退席小憩时,三哥家的嫂子寻来,悄声与皇后说:“前几日二爷家里闹了一场,传出来的话,说二爷在外头有女人。二爷像是极力否认,可您知道二嫂的脾气,今天能勉强来赴宴,妯娌里都捏把汗呢。”
皇后微微皱眉,她的二哥最老实巴交的人,家里连妾室都极少,怎会在外头拈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