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起来,这会儿正好可以垫垫饥。”
傅恒摇头,见如茵只穿着寝衣,他们既是夫妻,这是最寻常不过的光景,可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辜负了如茵什么,自然他们还没有圆房,就是最大的问题。可做丈夫的不是不想,更不是不情愿,而是面对如茵的慌张害怕,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每每有意行事,两人都往后退一步,怎么可能交合,而这一步退开了,再要往前进不容易。
“如茵。”见妻子离开,傅恒喊住了她,如茵不解地望着他,见傅恒起身离开了桌案,从背后靠上来,温暖的大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推着她往卧榻去,口中关切地说,“天越来越凉,夜里霜重,你再要起来可一定披件衣裳,你看这会儿功夫身子都凉了。”
傅恒一路将妻子送到床边,看着她重新躺下,为她盖上被子,温和地笑着:“你睡着了我才能安心做事,别为**心,忙过这阵子就好,只是委屈你了。”
从未在彼此人生里出现过的人,新婚才三四天,却好像认识了几辈子,至少在纳兰如茵的心里,他的丈夫是从天而降将她带走,她再也不是寄人篱下的别人家的女儿,也不用去应付夫家庞大复杂的家族,她一直担心如何才能让素未谋面的丈夫喜欢自己,可傅恒娶了她,就把她完完全全放在心间了。
“傅恒……”如茵柔柔地出声,见丈夫要离去,她拉住了他的手,傅恒便停下来问她要什么。
从屏风那边透过来的光亮,仅足够看清彼此的轮廓,脸上的神情也很模糊,反是给了如茵十足的勇气。今日堂姐好好“开导”了她一番,跟她说跨不出这一步就不是真正的女人,她今晚心里有热情涌动,仅仅三天她决定就要用一生来爱这个男人,此刻手中稍稍用了力气,要把傅恒拉回来,羞怯地说着:“我想你陪我一起睡。”
傅恒毫不犹豫地点头:“我陪着你。”
屏风那边的蜡烛,燃烧得比往日更快,而这晚小院里的灯火也比前几日熄得早些,翌日天蒙蒙亮丫鬟老妈子要进门伺候主子洗漱,好送傅恒出门上朝,夫人却只让心腹的丫鬟先进门,在里头捣鼓了许久,一大早的就换了一床新的被褥。女人们都是过来人,彼此会心一笑不言语,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下,新婚夫妇终于圆房,这桩婚姻才是真的圆满了。
深宫里,内侍同样按时在寝殿门外喊皇帝起身,弘历朦胧醒来,整理神思,忽然想起昨夜的事,摸到床边空荡荡的,他扭头一看,见红颜正坐在榻边低头抬着双手,像是在扣衣衫的扣子。
弘历心中竟生出患得患失的痛楚,不安地唤了声:“红颜?”
红颜应声回眸,衣襟上的扣子扣了一半,她见皇帝醒了,立时露出笑容,鬓边青丝松散,面上睡眼惺忪,这一笑实在娇憨可爱,弘历心里扑扑直跳,一大清早的就想抱过她一亲芳泽,他伸出手,红颜便凑了过来。
把人抱在怀里,弘历才踏实,他刚才看着红颜的背影,多害怕她回过身时看到的是满面的愧疚和负担,弘历心里什么都明白,他和红颜之间,彼此心里都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可是动了心,只剩下义无反顾。
“等下朕派吴总管送你回寿康宫,太妃若是问起来,你便说是朕去接你的,不要害怕。”弘历吩咐着,小心抚过红颜柔软的头发,愧疚地说,“到底还是朕不好,昨晚那么突然地去找你,以后朕会大大方方地把你接来,不再让你尴尬。”
红颜点了点头,听见外头又有催促声,看到皇帝皱起了眉头,她露出恬静温柔的笑,拉着弘历起身,虽然是真正意义上头一回陪在皇帝身边,可她在长春宫早就学会了早上该做些什么,一刻工夫也不能耽搁,很快就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可当吴总管捧着龙袍进门,那耀眼的明黄色,才真正将红颜激醒,她忘不掉初次看到皇后为皇帝穿戴龙袍的身影,夫妻之间浸透在每一个眼神里的情意也同样一直刻在她心里,可如今她要心安理得地代替皇后吗?
“红颜?”皇帝见红颜看着龙袍发怔,上前挽过她的手问,“怎么了?”
红颜定了定心神,摇头道:“没什么,皇上,臣妾有些冷了,想去穿好衣裳,让吴总管他们伺候您穿龙袍可好?”
弘历忙道:“可不是,手都凉了。”便喊来宫女嬷嬷,要她们伺候红颜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