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宴之事。
于是大婚之前,连皇后都避嫌不见女婿,红颜却有机会看一看和敬的心上人,阔别一年之久,待嫁的新娘越发美丽稳重,可一颗火热的心从未冷下来,如今与未来的丈夫仅一墙之隔,比起千山万水的距离,更按捺不住相见的心情。
这日红颜臣妾大妆,着朝服欲等愉妃一同与博尔济吉特氏的族人相见,皇帝特地另派了梳头的嬷嬷来为红颜装扮,收拾齐当时,樱桃从外头进来,与红颜附耳低语,红颜不禁笑道:“还在外头么?”
樱桃笑眯眯地说:“在呢,奴婢不敢上前去问候,怕公主不好意思。”
红颜起身在镜子前看了看,便往门外走,果然一出门就看到和敬的身影在墙角处徘徊,一见到自己就要躲似的,红颜赶紧跟过去喊住她,拉着手问道:“怎么不进我的门呢,这是来多久了?瞧瞧,手都凉了,二月的天,还很冷呢。”
后头机灵的樱桃忙捧上手炉,红颜将公主的手暖暖地捂起来,温柔地说:“等下我一定好好给你看看,是高了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比去年更黑呀,我都好好给你看。”
和敬的脸涨得通红,别过脸故作硬气:“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去看什么人,和我什么相干。”
红颜便笑:“那我可就什么都不管了。”
和敬一着急,眼中秋波盈盈甚是怜人,叫红颜看得直心软,亲热地挽过臂弯说:“好公主,还有你不遂愿的事,你去陪佛儿玩一阵子,我和愉妃娘娘很快就回来了。”
她说着,推了和敬往门里去,和敬娇羞满面地拉着她的手说:“你可早些回来。”
且说初定之日,额驸进宴九十席,羊八十一只,酒四十五瓶,具交与光禄寺,代办宫中筵席。保和殿筵席参加人员,除皇帝,皇子外,还有亲王,满汉大臣,大学士,住京科尔沁王公及额驸族中有顶带之人。其入宴坐次要由礼部尊旨书写红头牌,奏请皇帝钦定。另外礼部与乐部还要将筵席礼仪用黄裱纸绘成图恭请御览。在初定礼得前一天,所有参加筵席的人员及工部,内务府,光禄寺,鸿舻寺,礼部等官员一同齐集内廷预先演礼。
这一切事,宫内宫外都有规矩可依,宫里有善于经办管理此事的人,朝中亦有经历几代皇族嫁娶的大臣,便是富察傅恒族中也有长辈,知道这里头的规矩。
可是红颜和愉妃都是初次经历,两人处处谨慎事事小心,与科尔沁王公面前不失礼,与六宫之中不偏不倚事事公允透明账目清晰,小半年来二人配合默契,将一切事都处理得极其妥帖,帝后看在眼里,六宫看在眼里,皇太后更是看在眼里。
这日与科尔沁王公拟定初定之日的各项事宜,红颜和愉妃亦仔仔细细看了未来额驸的变化,果然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去年来时就已高大威武的色布腾巴勒珠尔,如今更是一派英雄气概,虽然肤色黝黑但样貌俊朗、目光和善,是个可靠的模样。
红颜归来,自然有许多话要与和敬说,而愉妃则往宁寿宫向太后与皇后复命,说罢事情后,皇后另有事务在身,便先离了宁寿宫,愉妃本也要相随离去,却被华嬷嬷示意留了下来。愉妃没想到的是,皇太后却是问她关于令嫔的话。
不过太后似乎也不好意思直接问魏红颜如何,话题绕来绕去不得要领,但愉妃已经明白太后想知道什么,把自己能说的不等太后直接发问,就先告诉了她。无非是红颜如何任劳任怨,如何聪明细心,更重要的是她为人低调,就算明摆着在帝后跟前比愉妃吃得开,也处处表现出对愉妃的尊敬,没有半分僭越之心。
皇太后听着,微微蹙眉,问愉妃:“她在你们眼里,是不是没有一处不是?”
愉妃心想自己若承认,岂不是说太后多年来总无事生非故意挑令嫔的不是,便委婉地应:“令嫔与臣妾相处,不过是做事和说家常话,您也知道,皇上对臣妾淡淡的,这妃嫔之间没有恩宠的利益冲突,好也好不到哪儿去,坏也不会太糟糕。臣妾和令嫔这样相处下,的确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好,自然人有多面,臣妾也看不全的。”
可愉妃没想到的是,太后却问她:“我听人说,令嫔腰缠万贯,与富察家私下有金银往来,你平日见她,手脚可还干净?”
愉妃心中一惊,忙道:“太后娘娘不要误会,并没有金银从令嫔手里过,那些事皇后娘娘自己管着呢,臣妾与令嫔不过是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