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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乐师半身像经像活了一样,缓缓的变换了个姿势,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再次吹响横笛。
这次的曲目和先前大有不同。
狂乱的魔音如同乱箭齐发,直射心魄。瞬间,我的脑海中如同千万根钢针一起穿刺而过,疼痛异常。
我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控制不住的用脑袋去撞木门,也亏得那两扇门是木质的,否则,就凭我的撞击力度,怕早已经撞的自己脑浆崩裂了。
高墨离显然也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魔音,他将三棱剑扔在地上,双手按着自己的头,眉心紧皱,看不出是痛苦还是恼怒。片刻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指甲盖大小的黑团,塞入耳中。
黑牛和顾奕芯如同着了魔一样,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相视一笑,那笑容极其诡异。
顾奕芯拔出腰间的伞兵刀,紧紧的握在手里,笑着朝我走来。
我仅存的一丝理智提醒我,顾奕芯此举十分很反常,怕是要对我不利。即便如此,我却没有丝毫反抗和躲避的力气,脑仁中如利箭穿梭,疼的我奄奄一息。
顾奕芯走到我面前,笑的更加诡异,她举起手中的伞兵刀,毫不犹豫的朝我胸口刺来。
刀刃折射出战术射灯的寒光,有些刺眼。我将双目仅仅闭上,等待刀尖刺下的那刻。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死在她手里。
命悬一线之际,身旁忽然传来“噗通”一声,我强忍疼痛,睁开眼睛看去,只见顾奕芯握着伞兵刀一头栽倒在地,她的身后站着高墨离。
“你……你竟然打死了她!”我满脸痛苦的斥责道。
“她只是晕了!”高墨离说着,递给我两颗黑色棉球一样的东西,让我塞到耳朵里。
我有心伸手去接,但是墙壁中传出的魔音不断,我头疼欲裂,只好抱着头再次朝木门撞去。
高墨离一把把我扯住,不由分说的将黑球塞到我耳朵里。
瞬间,那魔音一下子飘远,我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意识逐渐恢复起来。
此时,黑牛已经走到案牍前,用伞兵刀把掌心划破,正往香炉里滴着自己的鲜血。
“你丫疯了!”我冲黑牛大声喊着,他好像没听见一样,顾自往香炉里滴血,看那样子,像在进行某种诡异的仪式。
“你在这里别动!”高墨离对我说完,疾步往案牍前走去。
随着黑牛不断往香炉里滴血,原本白色的烟雾变成了血红色,如鬼魅一般从香炉里冒出来,飘渺直上。
血雾升至半空,将墙上的乐师画像笼罩其间。乐师如同隐身在赤色云霞里一样,影影绰绰,形态飘忽。
紧靠案牍的紫檀木墙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那声音,像是一扇关闭了千年的木门正在开启。
高墨离抓着黑牛的衣背,将他提着脱离地面,朝我们这边快速撤离过来。
黑牛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也不反抗,脸上僵硬的笑着,任由高墨离拖拽。他的掌心还在流血,斑驳的血迹滴了一路,如用一粒粒散落的朱砂,赤红夺目。
我把顾奕芯扶起来,让她背靠木门坐着。伸手一拭,她呼吸均匀,就像睡着了一样。看来高墨离刚才确实没下杀心,只是用拿捏的恰到好处的力道将她击晕过去。
我比先前清醒了许多,虽然脑中还有隐隐的疼痛之感,不过已经能够清晰的思考问题了。
高墨离把黑牛扔在我身旁,我爬起身来拍了拍黑牛的脸,黑牛目光呆滞,咧着嘴嘿嘿直笑。
我诧异的说道:“这笛声太他娘的诡异了,黑牛和顾奕芯听了之后怎么好像着魔了一样。”
“这是致梦魔笛,古滇国的一种巫术,可以将曲乐事先录制在横笛之中,然后封存起来。一旦横笛的封印被打开,藏在其中的乐曲就会响起。现在响的正是致梦魔曲,普通人听了会进入梦游状态,形式诡异,完全不受主体控制。”高墨离说着,看了看我,继续说到:“但是,这种魔笛不足以控制我们的心魄。”
我忽然想起来塞在耳朵里的黑球,那黑球似乎只隔离了笛音,却没有隔离我们说话的声音,于是好奇的问高墨离,那是什么。
“抚仙湖畔的珠玑蒲草,可以抵抗这种魔音的侵扰。”说罢,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三棱剑,准备将紧掩的木门劈开。
那木门坚硬无比,剑锋划上去竟然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我见一时难以将门劈开,对高墨离说到:“不如咱们找找先前爬进来的那条暗道,说不上它隐藏到地下了。找到了咱们赶紧离开这个古楼。”
“来不及了。”高墨离说着,看向刻有乐师画像的紫檀墙壁。
只见墙壁轰然一声,来了个九十度大旋转。
墙壁后面是一间宽大的暗室,暗室地面上正升腾起一阵白色烟雾。烟雾缱绻四散,隐隐可见一口黑棺矗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