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蹇常侍吧!”
之前郭胜还想借着这个小孩趁机扳倒何进,但小孩这番言语,直接刺痛了郭胜的心。加上这一番忽悠,不知怎么的,他居然信了!作为一个宦官,平日最擅长的就是忽悠人,上至皇帝,下至黎民,那个他没有忽悠过?
但他唯独没有想过,今天会被一个小孩给忽悠了!
“不可信不可信!他可是何进啊!他可是跟我们宦官敌对的外戚啊!前有窦武意图剿杀宦官,如今换成何进,他也决然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我们!这是来离间我们的!”郭胜心中自言自语地说道,毕竟这些外戚是永远不可信的,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放过任何一名宦官。
但看着“何荀”的年龄……怎么都不像是会欺骗自己的模样。
也不知道荀罡靠着自己三岁的优势,哄骗了多少人……
“大将军真是这么说我的?”郭胜夹着笑脸,似乎想要从“何荀”的嘴里听见否认的字眼,全然没有想过,他已经落入了这个三岁小儿的陷阱。
“句句属实!”荀罡用力的点了点头,将郭胜心里最后的一点防备彻底敲碎,“郭常侍既然与我们何家是一家人,那自然不当有你我之分……还望郭常侍告诉我等,这女子究竟所犯何罪,为何要捉拿她?”
“大将军如此待咱家……咱家心有愧疚啊!”郭胜苍老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瘦削的脸上冒出冷汗来,似乎被“何荀”的言语感动不小,他斜眼看了看身后的大汉以及挣扎的力竭的女子,走上前来悄悄说道:“若你真是大将军孙儿,那我也不用隐瞒……此女子乃窦武之孙,张让与蹇硕寻得此人,让我寻壮士将她带入皇宫,秘密处决……”
荀罡吃了一惊,与徐庶面面相觑一番;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还是前任大将军窦武的孙女!
“郭常侍,我记得窦武应该被夷三族了才对啊,如何还有余党再此?”荀罡故意拉拢与郭胜的关系,直接将那女子归为“余党”,似乎想借此从郭胜嘴里套到更多的信息。
“大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郭胜叹了口气,竟是打算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何荀”,“当初杀死的人只有窦武的宾客、妻妾与宗亲,他的家属只是被流放到了日南郡,窦太后也被幽禁深宫……如今窦武的孙女出现在了洛阳,我们如何不警惕?只怕还有其他余党在此,才打算将她收押回宫,细细拷问的啊!”
“想不到你们寺人也挺不好做的啊。”徐庶略微嘲讽的说道,言语中不乏对郭胜等宦官的蔑视。
郭胜何等精明?如何听不出来徐庶的弦外之音?便轻声说道:“这位是何公子的侍从吧,你不曾为官,我也不怪罪于你……但你要知道,朝廷内的党争从未停止过。无论是外戚掌权,亦或是我们宦官专政,不过是一个党派的改变罢了。难不成你觉得那些外戚当权就比我们宦官好多少不成?啧啧啧,小伙子,你太年轻,太嫩了。像你这种人如果进京为官,只怕是活不过三天的。”
“你!”徐庶想要喝止郭胜,但后者根本没把徐庶放在心上;而且郭胜说的话,不仅徐庶,荀罡也没办法反驳……史书是史官写的,心中自然会摒弃宦官。而且政权的更替,外戚宦官谁当权不一样?受苦的不还是老百姓吗?
“郭常侍一言……受教了!”荀罡很谦卑的行了一礼,他没想到,一个宦官竟然会教他这种事情,“那这女子您还要带回宫去吗?大将军恨蹇硕入骨,若您再和他们一道,不是再与大将军为敌吗?”
“这个……”郭胜确实陷入了为难。说实话,他并不服气蹇硕、张让等人,但他还是不太敢相信何进,如今在这两难的地步,要做出选择……真是困难啊!
“郭常侍,请容许某插个嘴。”一旁的大汉终于耐不住寂寞了,走上前来说道:“既然此人是大将军的孙儿,那郭常侍为何不与他同行?侍奉于大将军麾下,那不是挺好的吗?”
这个汉子明显是空有勇猛的,他只知道听官大的,根本不知道朝廷内的党派之争。
不过荀罡最喜欢别人有这样的猪队友。
“或许你说得有理吧……”郭胜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将那女的先放了,交给何大将军的孙子看管……”
大汉应声,将女的轻轻放下。女子被大汉夹在腰上好些时候,早已没了力气;徐庶将荀罡放下,按照荀罡的意思背上,缓缓地从巷口离开了。
“郭常侍,再会了!”荀罡朝郭胜二人抱拳一笑,缓缓离去,嘴角似乎有一股阴谋的味道,总让郭胜觉得自己上了当。
“郭常侍,走吧。”那大汉朝郭胜说道,“我自知不该得到赏赐,但是这官职,您看……”
“官职之事待会儿再说。”郭胜的眼神微微变了,他越发觉得自己上了那个三岁小孩的当,“典韦,你悄悄跟上去,动作不要太大,先看看这小鬼去哪里,如果情况有变,再回来与我商量。”
典韦茫然地抓了抓脑袋,问道:“郭常侍,那小孩不是说了他是大将军的……”
“你只管行使命令便可!难道你不想要官职当了吗?”郭胜怒吼道。
望着巷口那一缕阳光,郭胜皱巴巴的眼睛虚眯了起来,心里面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