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呀,就跟红袖姑娘一样,爽快的自己饮一杯酒吧。”周慕春边笑说边作势要去拿酒杯。
沈卓盈已经拿了四个杯子倒扣在桌上,又伸出右手在几碟子干果上拂过一遍,又伸出左手从右手衣袖里摸出一个铜钱来,两只手再交替倒腾了一会儿,才开始去转杯子。
周慕春笑道:“瞧瞧她,就这样式就比旁人多出不少来。”
崔绾绾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的手,从她拂干果开始,到后来摸铜钱,竟没看出她手里到底捏了什么,又放了什么在杯子底下,这会儿看她转杯子看的眼花缭乱,头都要晕了,心下想着这要怎么猜?
沈卓盈停了手,笑问道:“周姐姐,可知我这杯子底下扣着什么呢?”
周慕春故作凝眉沉思了一息,方正色道:“我就瞧着一枚铜钱子儿了,却不知在哪个杯子里。”
“周姐姐,可是猜好了?我要揭开了。”沈卓盈媚眼如丝的瞧着周慕春,一脸娇笑。
周慕春忽而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再绷着脸,笑道:“我就猜这几个杯底下都是空的。”
一桌人都发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沈卓盈也娇媚笑道:“周姐姐最懂我。”一面便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紫苏笑着将倒扣的杯子一一揭开,果真什么都没有。直看得崔绾绾只能傻笑,心内暗道:“你们长安人真会玩儿。”
就这么笑着闹着,崔绾绾发觉,没有电视机和手机的大年夜,也过的无比愉快且时间飞快。
浑厚的钟声从远处飘扬而来,宣告着新旧交替的时刻到来。
周嬷嬷教过礼仪,听见钟声,崔绾绾知晓子时到了,便站起身,跪地给师父行了大礼,朗声道:“绾绾给师父贺新年,祝祷师父身体康泰、万事顺心如意。”
沈卓盈、周慕春也都暂止了笑闹,起身整束衣裙,给陈上师行礼贺年,道吉利话。一众舞优、乐师也行大礼,恭贺新年康泰。红袖领着一众婢女仆妇跪下给陈上师磕头,恭祝上师福运绵长。陈上师一一受了礼。
一众人又按长幼尊卑顺序,相互行礼恭贺新年,说些吉庆话儿,一圈人热热闹闹的拜了年。
院子里,仆役总管廖叔领着一众伙计仆役对着正房跪着磕头,嘴里说着:“祝祷陈上师福泽绵延,贺各位姑娘、乐师大人新春开泰。院子里庭燎已备妥了,上师、各位姑娘、各位大人,请到院子里燃放爆竹。”
陈上师出了正厅,站到门廊下,笑着受了礼。
其他人也都笑嘻嘻的簇拥着来到院子里。伙计和仆役们不知什么时候在院里燃了一堆火,此时正烧的旺旺的,噼里啪啦的响着,竟还散发阵阵香气。
乐师们也都兴奋起来,似是追忆童年,纷纷拿着一个个爆竹丢进火堆里,一时之间噼噼啪啪响成一片,庭火也越烧越旺,火光映着众人嬉笑的脸庞,衬得每张脸都红彤彤的热情洋溢。
有几个舞优姑娘,瞧着乐师们玩的乐呵,顿觉手痒,便相约着也去拿了几个爆竹,大着胆子抛进火堆里,又赶忙跳着退开些,看到自己抛的爆竹燃起炸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一个个抚掌弯腰,咯咯娇笑,青春活泼的脸庞更加明媚红艳,眸子闪亮动人。
沈卓盈看着崔绾绾虽是躲在陈上师身旁,却是一脸红扑扑的兴奋样儿,两眼闪着灼灼的光,便笑嘻嘻的拉她出来往前走几步道:“绾绾,你也来练练胆子,没谁说这就只许小子玩儿。”
崔绾绾确实很想试试,她觉得太新鲜了,原来唐代的爆竹,真是名副其实,就是一截截空心竹管扔到火堆里烧,听竹子燃爆后发出噼啪响声。上一世的鞭炮里面都是填火药的,那响声比现在更热闹,可万万不敢这么往火堆里扔。脚步随着沈卓盈拉着往外走了,还是扭头以目光征求师父同意。
陈上师微笑着点点头,又挥了挥手。崔绾绾便连跑带跳的去拿了几个爆竹,到火堆边扔进去,又急着转身跑开,到了人群前才停了,转身站定,紧张又期待的瞧着火堆里。竹子烧热到爆还是有一会儿,她站着等的已经不那么紧张了,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唬了她一跳,接着就是一串噼里啪啦,便忍不住拍手笑起来,似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越来越多的姑娘们大着胆子燃放爆竹,庭火也愈烧愈旺,火堆里散发的香气愈加浓烈,缭绕在周身的空气中,有股春天的甜香,院子里欢声笑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