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态度温和地说:“高中生嘛,都是这样。老师读书的时候也和同学们闹过矛盾,最厉害的一次甚至几个月都没说话,可等到毕业的时候,再回想这些事,就发现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你上了大学再步入社会,再回想起现在的这些小矛盾啊小争吵啊,只会会心一笑,都是些美好的记忆。”
一桩欺凌事件就这样被何申定了性——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它只是一件小点小矛盾小争吵,它只会在若干年后让人会心一笑。
什么坏处什么伤害都不会有,根本不会给她的人生带来任何影响,所以……
“所以,不要总是斤斤计较嘛。做人,心胸要放宽广一点,心理要光明一点,微笑地面对一些不如意的事。”
如果做不到,那就是心胸不够宽广,心理不够光明。
劝到这里,何申觉得差不多了,但又担心这个状态的宋词回到班上时,会继续和阮甜发生什么冲突,那可就麻烦了,处理起来很费事的。
所以他很体贴地说:“好了,老师知道你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想明白,而且衣服湿漉漉的也对身体不好。”他注意到衣服湿了对身体不好,却刻意忽视掉它为什么会湿这是谁做的,“这样好了,我给你批假,你回去换个衣服,休息休息,再仔细想一想,好吗?老师相信你一定能想明白的,也一定能和阮甜好好相处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宋词还能说些什么呢?
在班上,在面对教师时,她从来都是沉默而又温顺的。所以她再次沉默而又温顺地在假条上签好名字,接过何申让人从班上拿过来的书包,转身离开。走时,甚至没忘记说“老师再见”也没忘记拉上办公室的门。
门上,留下了半个湿漉漉的掌印,很久以后才风干,恰如宋词流了很久才干涸的眼泪。
就这样,宋词带着她的假条离开了。
何申也成功地解决了一个麻烦。
什么?
宋词离开后会不会出事?
她又不是不告而别,而且就算真在外面出了点什么事,有假条在,在他的责任也能降到最低——现在的女孩子唉,闹了点矛盾就来找老师,说个两句就开始流眼泪,根本不肯和老师交心好好谈,她哭着闹着要批假回家休息,难道他还能拒绝吗?拿着假条出了学校在外面出了点事,难道还需要他来负责任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宋辞猜,何申是真的不知道宋词被欺负的事情,事实上,除了阮甜那一群人,其他人都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毕竟那时她们在厕所门口放了“修理中”的牌子。而当他们离开后,其他人就算进来时看到浑身狼狈的宋词,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但毕竟没有证据,她们完全可以说是反驳说是宋词想打人结果反而自己摔倒在地。
但同时,他很清楚何申完全注意到了宋词当时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否则也不会对他现在出现在这里且精神不错觉得讶异。
对于教师这个职业,他是尊重的,但对于这样的教师,他没有半点尊重可言。
就在此时……
“阮甜。”
“……”
“阮甜!”
“……”
何申抬起头,注意到阮甜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他微皱起眉,心中浮起不耐之意,啧,大周一的早上就闹这么一出,麻烦,简直能影响到接下来一周的工作状态。
如此想着的他,开口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