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微弱地喘了口气,看了看立在床头的长子徐业文、次子徐业征,看到他们那张与记忆中的人有五分相似的脸庞,她不禁又哽咽起来,“我昨夜又梦到严郅,他跟我说地下好冷,说…”
严郅,徐庆忠的小字,每每沈氏与徐庆忠私下相处时,她总会唤他严郅,她记得那张举世无双的面庞回首时里流露出的柔情,她记得他深情缱绻地嘴角微微上翘,唤她一声如花。
沈氏此话一出,婆媳二人顿时皆生伤悲,只恨不能抱头痛哭。
徐珞远远瞧着如同看戏一般瞧着眼前的场景,徐老太太与沈氏还有那两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哥哥们是真哭,而其他的人大多如她这般在看戏,只不过眼底里带着些冷意,尤其是站得离老夫人最近的刘淑容刘氏,一双猩红的眼里带着泪意,嘴角却藏着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表明太平的镇国公府看起来也是浑水一潭,难怪汪氏要这般小心谨慎。
沈氏眼角的泪痕还挂在两颊,朦胧之中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她瞧瞧徐老太太,又瞧瞧唯唯诺诺站在那里的人,和她身侧的两个孩子,一个乖巧的丫头和一个头戴流银狐首面具的男孩,沈氏脸上顿时绽放了些许光彩,求证似的看向徐母。
徐老太太眉眼向身后的方向背了背便又将视线落了回来,能让沈氏如此惊讶的,也只有那个刚回来的女人,对上沈氏的目光,徐老太太点了点头。
得到首肯,汪氏颤抖的双唇轻呼:“琼露!”
听到那熟悉的唤声,汪氏浑身一颤,她还记得她,遂上前道:“大嫂,琼露来迟了,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
沈如眉回握住那双手,冥着眼睛轻轻摇头,“琼露,几年都不曾有你的消息了,你可还好?”
“好!好!都好,”汪氏抹了抹眼角的泪,想起什么似的,回首将两个孩子叫过来“衍儿、珞儿,快来见过大伯母。”
“衍儿、珞儿见过大伯母。”两个金玉般的孩子齐齐跪在地上行叩拜之礼。
沈氏又惊又喜,“这怎么使得,快让孩子们起来。”眼瞧着这两个孩子起来后,她又道:“七年,孩子们都这般大了,红儿快去我的库房里捡两样好的来给三少爷和二小姐。”
“大嫂…”汪氏刚一开口,沈氏就攥住她的手,一旁的徐老夫人见汪氏情绪有些激动,连忙道:“你还在病中,不要理会这些烦心事。”
沈氏听完摇头道:“母亲,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总不好叫我带着遗憾走。”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沈氏话才说完,徐老太太立马呵斥了她,言语里却满是关怀,徐老太太当真是心疼这个儿媳,这种话说也不能,反观母亲汪氏,她原本就像是个无所适从的局外人,被徐老太太一句烦心事更是打到了九霄云外。
抬眼间,徐珞就瞧见床头那两位哥哥在瞧着他们兄妹,用一种探索的眼睛,似乎要把徐衍脸上的面具看穿,好知道面具下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