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砰砰砰地敲了一通,里面丝毫没有反应。汉子皱了皱眉两道浓眉,这醢老丈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怎的半天都没来应门?年纪大了没个人照顾果然不行。
汉子停好牛车,兜到醢稷的院墙下,双手按住墙头,微一提气,便要翻墙而过。但就在他纵身之时,一道劲风忽地迎面扫来。汉子连忙松手落下,扑的一声,几块泥土被劲风从墙上扫落下来。
“尔是何人!”大汉脱口喝道,醢老丈果真是遇到了入室抢窃的强人?
“尔又是何人?何故越墙?”孙宾冷然的声音在墙后响起,刚刚帮小师弟磨完豆浆,正要问守在鼎旁昏昏欲睡的醢稷要些细麻布,眼光一扫就注意到了有人竟然想要翻墙进来。
“我是来买醢的,你又是何人?”大汉粗声道,刚才还没真正打过照面,他就已经知道里面的人是个硬茬。
孙宾微微沉默了一下,真巧,我们也是来买醢的。
一粒粒大豆从石磨的磨眼中滚入磨膛,在石磨的转动下,化成奶白色的豆浆流到磨盘上圆形的凹槽里,再从凹槽的缺口处流出,流到下方的陶盆里。
“呼呼,小师弟,还有多少?”孙宾暂时离开一下后,苏秦和张仪就只能一起推动石磨。他们其中一人也可以推动,但速度太慢,不像孙宾般磨得嚯嚯有声。两人不禁有些佩服醢稷,想不到一把年纪了还依然孔武有力啊。
“快了。”白晋将最后一把大豆放入磨眼。至今为止,就已经有四大陶盆的豆浆了。
豆浆出来了,豆腐还会远吗?
“老丈,有人买醢。”孙宾轻轻推了推拼命睁大眼仍不愿睡去的醢稷。昨晚忙了一晚上没怎么休息,年纪大了,便有些熬不住。那头点得都让人担心下一秒他就会栽到地上去。
“不卖!”被孙宾拍了拍,醢稷蓦地打了个激灵,嗖的站起来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晃了晃,又坐了回去,“今天没空!”
扒在墙头的汉子:我怎么看着你老这么有空呢?
“孙师兄,拿到麻布了没?”白晋的声音在里面传出。磨完豆浆,该要把豆渣和豆浆分离开来了。
“要什么麻布?”醢稷站起来捶了捶腰,做个朝食而已,要麻布做甚?
“喂喂喂,醢老丈,别管什么布了,快些卖醢与我,今日要宴请客人呢。”扒在墙头的大汉继续叫道。
“我没空,你自个儿进来取。”醢稷往火里添了几根柴,依然守在陶鼎旁,密切关注着鼎中大豆的情况。
“好咧。”大汉扫了孙宾一眼,利落地翻墙进来。
“醢老丈,怎么今日你家里如此多人?”大汉一边走过来,一边问道。
“来买醢的。”醢稷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
正在此时,内室的门帘掀开,白晋走了出来再次问:“有没有干净的麻布?”
大汉睁大了眼,这地方醢家老儿不是死活不让别人进去那间屋子的么?
“在里面的架子上找找。”醢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酿造酱油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