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得到了无上荣宠,但是她始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甚至为人低调到没有王后和姬怀少提及就不会被人想起来,她的亲弟也是很不成器,让人不会觉得有危险——如今看来,姬丽温真的是一个厚积薄发的人,只是她的弟弟和她的运气辜负了她。
赵含休说完,便去看薛斓有什么反应,却见薛斓面色平静如水:“这般说来,长公主还真是一个奇女子,只可惜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若是此番能助她完成心愿,同时为国争光,那也是我一桩功劳。”
赵含休望着薛斓,为什么有一种他这个姐夫不如年纪小的小舅子的感觉呢?
赵含休站了起来:“随你,我要去睡了。为着你的破事,扰我清梦,明天身体一定会生病的,你就帮我告假吧。”
薛斓惊奇地看向赵含休。姐夫,这都是你这个月第几次请假了?你真的不怕俸禄被扣光啊?薛斓起身,姐夫这借口也太好了,要不是他突然发疯,跟自己打了一晚上,让韩汤传个口谕就可以继续睡觉了好吗?薛斓摇摇头,反正他也习惯了,算了吧。
薛斓回去稍微睡了一下,便起身去了府衙,办理了交接之后便去宫中请韩汤按照批文办了外调手续,这才走马上任,去了宁地拜见长公主。彼时长公主正在外视察,听说有是他,心下莫名漏了一拍,她想起昔年救他之时,没有忍住掀开帷帐瞧见的那一眼,和李越泽相似的脸庞让她至今没有办法忘怀。如今又要见到他,该以何面目自处呢?
薛斓走了十几天就到了宁地,先是去公主府拜见了长公主,彼时长公主躲在屏风之后,戴着面纱接受他的拜见,一袭橙色的衣衫在纱织的屏风后格外动人,仿佛是素白的屏风上的一幅美人图。薛斓不敢多看,红着耳根在香炉的香气萦绕中跪下:“末将参见长公主。”
丽温应了一声,薛斓起身:“公主殿下,末将请求先去查看城垛和周边布防。”
长公主想笑,至于这么急么?不愧是第一次上战场的孩子,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老官就不会急于一时一刻,慢条斯理才是硬道理,他还是太嫩。
长公主身边的梦琪道:“将军不必着急,长公主殿下已经备下接风宴,将军不要辜负了长公主一番好意。”
薛斓头皮有些发麻,果然是在政治上浸淫多年的长公主,一个丫鬟也能让他觉得棘手。她都不急着打仗,自己急吼吼往前冲,肯定会引发上司的不满和同僚的嫉恨。他是来打仗、为国争光、荣耀祖先的说,不是来勾心斗角的。他可不是因为新奇或者立功心切才要去看防御的。只不过听那个丫鬟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真的太多事了;但是战事在即,还这么优哉游哉,长公主是真的想报仇吗?
对于丽温来说,报仇是必须的,但是建功立业洗白自己好让自己有重新回到会京政治中心以获得未来更好生活的台阶也是必须的,而且,试探姬余派给她的人也势在必行,尽管她曾救过他,但是凭借他在朝堂之上的狠毒,她不敢确定他是否能为己所用。
薛斓心里想着拒绝,但是还是作揖道谢:“多谢长公主,末将不胜荣幸。”
宴席很快摆了上来,梦琪也让人给薛斓准备了便服,华丽的便服纹饰华丽,让薛斓很是嫌弃,因为觉得太娘。他自己平素穿的就是单一颜色的麻布而已,放在人群里有时候手下都认不出来的。但是长公主的意思他不敢拒绝,还是这样和长公主用膳,长公主没有戴纱巾了,人看着虽然年纪有点大,还是很漂亮的,跟他的姐姐一样,笑吟吟地很亲切。薛斓之前的抱怨荡然无存,反而开始因为丰盛的美食食指大动。
长公主也是无语了,对于薛斓来说,美食比美丽的公主更有吸引力是吗?
梦琪也是嫌弃到死,吃相真难看,就是长得和李大人像也不能和大人比拟。
薛斓风卷残云了一半,忽然听见有个半阴不阳的声音:“公主殿下,还需要再添么?”
薛斓叼着一嘴的青菜抬头,正巧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他眯着眼睛想了半日,瞪大了双眼。这不是上次救他的那个别墅的男人嘛?当时还想他没有胡须很奇怪,估计是宫里人,没想到是长公主的人,那这么说那个宅子是长公主的外宅,救他的人也是长公主!薛斓心中翻江倒海,眼神几度深沉,但还是把挂在嘴外的青菜给吞了下去。
长公主含笑点点头,那宦官便挥手让人来添菜,这小子真能吃,长公主都还没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