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冷着脸朝杜泽问道,一双眼睛中精光凛然。
杜泽挑了挑眉,却发觉自己从刘沐白眼中浑然看不见一丝怨毒愤恨,反而只是磊落大气,即使是他也不由得在心中微微一赞。
心念流转,杜泽却也只洒然笑道:“啧啧……在下听闻过刘兄与严小姐的赫赫威名,两位都是国家柱石一般的人物,在下方才做下那样的血案,连杀几人,满手血腥,虽说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但毕竟有违法律,心中很是不安,本就处于胆战心惊的边缘,再加上两位不请自来,我实在很是担心一出门便有几百把枪对着自己,所以还请两位见谅则个啊……”
口称惶恐,面上自然,杜泽极平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杀人事实。毕竟自从他来到此世,最能吸引到严元仪和刘沐白来到这里的事情,恐怕也就是自己在衡城做下的那场杀伐了,事到如今,两人身为国家武力机关的顶级干部,只怕早已把自己除了来这个世界之前的事调查得门清,又何必掩盖呢?
“我看阁下的态度,恐怕不是不安,反而有一种太祖当年‘任尔枪林弹雨,我自闲庭信步’的气度,这怕不是不安的表现吧。”
严元仪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她也走到了石桌前,随口饮下一杯冷茶,然后话锋一转,朝杜泽冷厉问道:
“请问阁下与唐紫尘是什么关系?”
听到“唐紫尘”这三个字,刘沐白眼角狠狠一跳,显然身为利剑部队的领导,他也听说过这位名满黑暗世界的女子的传奇,然后他眼中便浮现出一股恍然的神色。
而杜泽面色不变,却只是朝严元仪笑道:“哦?严小姐这是怀疑我是唐门的暗子喽?”
“难道你不是?”
严元仪抿了一口冷茶,浅浅笑道,即使唇边还有血的红色痕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魅力。
“这茶味道倒真一般……”严元仪皱眉说了一声,“……不如改日我取一些家中深藏的大红袍赠与阁下。”
杜泽哈哈一笑,“我只是一介平民,哪里买得起什么好茶,像大红袍这种东西,我这种喝惯了市面上普通绿茶的人只怕喝不惯……”
“……至于严小姐所说的,我是唐门暗子一事,我可以说,绝无此事。”
“是吗?”
严元仪停顿半晌,笑了一声。
“那就好。”
然后她抬头朝杜泽缓缓笑道:
“杜先生,咱们现在见也见过了,茶也喝过了,那么我若想与刘沐白一道离开,不知杜先生可能允许?”
杜泽含笑道:“自无不允。”
然后,严元仪扫了一眼尚且茫然无知的刘沐白,转身一语不发地便朝门外走去,刘沐白跟在她身后,一言未发,直到出了门方才朝严元仪低声问道:
“为什么……”
“你是想问他为什么明明已经占据了绝大优势,却还要让我们出来?还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相信他这个来历一片模糊,直到一个多月前突然在s市出现的人不是唐门暗子?”
严元仪凝目扫了一眼刘沐白,眼神极其寒冷。
“我对你说吧,此人所说之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严元仪继续朝前走着,眼神冰冷如雪。
“方才仅仅是敷衍套话,他应该也知道……至于为什么会让我们走,自然是因为他还不想死!如果长风,利剑两大部队的教官都死在这里,那么便会引起狂风暴雨,就算是神仙也难挡住军方的报复!”
“若仅仅是我们两个人找上门去,被收拾了一顿,那就是技不如人……难道咱们还好意思用军队找回这个场子吗?而如果找国术高手帮忙……咱俩就是天下间最顶尖的人物,又能找谁?”
严元仪一步一句,慢慢捋着,已经快要走到了这个巷口的终点。直到此时她才转过身,朝那间杜泽栖身的四合院望去。
一刹那,刘沐白心中一惊,因为他从未在这个有若仙神的女子眼中看到如此直白的狠厉!
“杜泽,杜泽……”心中念叨着这个名字,严元仪瞳孔微微缩了起来,仿佛又想到了那个曾经给自己的自尊心带来沉重打击的女子。
下一刻,她转过身去,冷然道:
“刘沐白,去部队,选出几百名训练最有素的军人来,让他们全副武装,给我把杜泽围死!”
“我不要名声,也不找场子……我就要借势杀人!我倒要看看,就算你把武功练到了通灵如神的地步,能不能抵挡军队的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