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往肚子里咽。
她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吸了吸鼻子,忍去眼底的泪光,双眼一闭,心犹如在滴血,苦不堪言。
“安然。”
突如其来的声音闯入她的世界,她倏然睁开眸子,程可馨那张得意的嘴脸映入眼帘。
“有兴趣跟我说说话么?”程可馨笑得如阳光明媚,媚得刺眼。
看见她,她忍不住想起那一夜,她与苏千墨的争吵。
发生的那一切,似乎正是因为她?
她忘了。
现在的她,脑子一片浑浊。
她别开目光,转身背对着程可馨离开,这个女人是她的噩梦,勾起她心底最深的痛,她只想远离,越远越好。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今天的一切吗?你的公司,你的声音,还有你的宝宝!”
程可馨不依不饶,这些话成功地让安然停下步子。
她回头,目光狐疑地看着程可馨。
离开公司,他们到了附近的广场。
“你想说什么,说吧。”安然举起纸上的一行字,会跟她来,无非是想知道原因。
是,失去宝宝,失去公司,突然失声,是她心头最深的痛。
程可馨冷笑,“同样作为女人,我应该同情你,堂堂千金,却落得如斯田地。”
“你很恨苏千墨吧?倘若不是他,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程可馨字字句句,无不在透露着一个讯息。
所有的一切都与苏千墨有关。
安然心中疑惑更甚,狐疑地看着她。
如果她能开口说话,对程可馨的态度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
她安然从来便不是容易被是欺负的主!
“你想知道?”程可馨笑得分外愉悦,“知道墨为什么叫你堕胎么?因为当时他跟我一起,我跟他说,我只要你走了,我就能好好地跟他在一起,只要你的名节有损,苟芸慧就不会再承认你这个媳妇,到时候,让苟芸慧接受我,不会有任何困难。”
“怎么,你真以为自己是感冒了?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声么?知道覃芬怎么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你的公司么?呵呵……安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么?”
程可馨讽刺地笑着,那充满讥诮的目光正是在笑着她的愚蠢。
安然浑身一震,怔怔地看着程可馨。
“为什么!”她迅速写下这一行字,心底恐惧听到任何有关苏千墨的可能,可她偏偏想要知道。
“还要问?”程可馨目光鄙夷,“安然,你真的蠢到无可救药!”
“倘若这一切不是苏千墨的允许,堂堂市长媳妇,谁敢对你动手?安然,要怪就怪你,从始至终,就不该认识苏千墨,更不应该嫁给这个男人。”
‘轰’
安然浑身无力,软软地瘫在地上。
她面色惨白,脑子也是一片空白,脑子里回荡着程可馨的字字句句,她浑身一阵冰凉,从内到外,恐惧感将她团团包裹。
程可馨冷笑着离开,剩下她独自一人,瘫坐在地上,呆若木鸡。
脑子里一遍遍扬起程可馨的字字句句,与所有发生的事情所联系在一起,竟是天衣无缝。
她找不到任何可以为苏千墨开脱的理由。
她苦笑着,一遍遍地笑着,心口刺痛难耐,可她却始终扬着那抹笑,笑的悲凉,笑自己的愚蠢,笑这一切的残忍。
眼泪掉下来,可她依旧笑着,笑着,哭着……
原来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明明哭着,却只能笑,除了笑,你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双手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很疼,却抵不上心口的痛。
眼泪越掉越凶猛,而她笑得也越来越凄凉,在她的脸上,扬着一抹很揪心的表情,似哭又似笑。
苏千墨,你没错!没有错!错在就错在,我安然就不该爱上你。
安然痛不欲生,哭得肝肠寸断!
尤桐得知这一切,四处寻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安然。
尤桐万分自责,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却现在才知道。
天知道安然现在该有多痛苦。
尤桐站在人流穿梭的街道上,心急如焚。
如若安然出了什么事,她对不起干爹,对不起……
等等!
干爹!
尤桐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事不宜迟,直奔目的地。
来到墓园的时候,已是黄昏。
天下着细细的小雨,整个天色灰暗得仿佛在为谁哭泣。
尤桐来到安振业的目前,果真看到在跪在墓前的安然。
安然在哭,身上被小雨淋得有些湿润,苍白的脸上泪痕遍布,单薄的身子看起来如此可怜。
尤桐心下一揪,走过去狠狠地抱住她。
“安然,对不起,我来晚了。”
安然抱住她,像沉溺在湖中寻到了救命草根,她用力地抱着,哭得更加凄惨。
痛,整个身心除却痛,她再无第二种感觉。
听着她发出呜呜的哭声,凄惨悲凉,尤桐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些打击对安然而言,无疑最为沉重。
她抱着安然努力安抚,“安然别怕,我一定会治好你,一定!”
难得的温暖,是安然所欠缺的,她死命地抱着,在她哭累前,听着尤桐说:“安然,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