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我吗!”
随着她的哭喊,她腹腔浓腥的血味从口红,鼻腔,眼中,耳朵,尽数流出……
那本是她的血,可如今,都被火撩的沸腾了,滚烫无比……
“这火烧的真美……”
突然,她身后传来了一道冷嘲,是女人的声音。
火中,她扭过脖子,看到了一男一女,二人皆穿白衣。
她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只能看到轮廓,却略感熟悉!
嘭——
火光又突然上窜。
刹那间火漫过了她的双眼,眼皮如同灌了铅,突然怎么都睁不开了……
她做着垂死挣扎,多么盼望能有一场大水熄灭她身体的痛苦!
……
“叔……你在哪……”
“叔,我好疼……”
“叔,有人要烧死我!”
白白安安躺在床上,四肢绷紧,浑身颤抖着。
“白安安!醒醒!”
站在她身边的孔如非纵然怎么叫她,可她嘴里还是在不停的哭喊着,人就是不醒过来。
孔如非和凌梦不知所措。
似乎是很漫长的时间,她喊了很久很久的陆以川,都没人应,她的眼睛也睁不开。
直到她在梦中被火烧成面目全非的脸,突然被一双无比冰凉的手捧住后……
接着是一道很担忧的声音:“安儿!”
蓦地,脸上好舒服。
那让她痛苦又害怕的火,一刹那消散了……
片刻后,她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陆以川。
而她喘着粗气,身上早已大汗淋漓。
“安儿……做噩梦了?”
陆以川又说句话,放在她脸上的手抽了回去。
白安安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她眼神移向了别处,看到了孔如非和凌梦。
“叔……”
在她喃喃出这个字眼后,随即她在梦中已经留了很多泪的眼睛再一次流下泪来……
看着他,她也没管如今是在哪里,她满脑子都是梦中被火烧的感觉,那么真实,那么恐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被火烧死!
她有些害怕,也带着埋怨,冲着陆以川哭着喊:
“你不管我了!”
她像小孩儿一样的架势,让陆以川愣了愣。
随后他皱起眉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过来后,听到了她痛苦的哭喊,有的话含糊,有的话清晰,可他却能听明白,她在叫他。
他不由的有些恐慌,梦境最能看出人真实的内心,安儿如今已经这么在乎他了?
白安安此时哭的很厉害,她抬起手捂在了自己眼睛上,但眼前黑暗后,心里的恐惧被放大,她赶紧又移开,泪眼婆娑,磕磕绊绊道:
“我做梦……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被烧死了,我动不了,身上都是烧焦的味道……”
“陆以川,你走了,我喊你,你不出现,我浑身好疼,我要被烧死了……”
“叔,你不管我……梦里你不管我,你刚开始抱着我,你把我放下,我就走不了了!”
“呜……我从来没那么害怕过……叔,你别离开我吧?”
她真的,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害怕面前的他不在。
梦就像真的!就像她真被烧过!她最怕火!
“叔,你别离开我吧?”
别离开,吧?
她的语气,有些祈求,却也带着商量,着实卑微。
这语气,让他浑身蹿疼,有些看不了她这么自卑。
“安儿……”他轻唤一声,脸上难色明显。
“嗯?”她不断流泪的大眼里,闪着希望,希望他答应。
他摸着她的脸,连他都感觉到了她身体的灼热,可他却还是拧着眉,淡淡道:“对不起。”
“嗯?”白安安眼睛瞪的老大,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叔,你……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看她受伤失望的样子,陆以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空气突然沉默,只剩下她了的抽泣。
而陆以川却思绪如麻。
——陆将军,我家安,是个很纯粹的孩子,她有些话不说,其实都在肚子里搁着,有些事……她越憋着越是反着来,说明她越在意越在乎。
她爹走后,她事事尽量都避免我操心,她越是这样,越表现懂事,其实越渴望有人关心她,她是我孙女儿,我知道。
您能帮我照顾她,我很感激,可陆将军……我能感觉到您不是一般人,而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一直记得,白安安爷爷所说的那句“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说的隐晦,可他又不是听不明白。
他爷爷不想让自己的孙女,成了他的冥妻,早早死去。
看他迟迟不作答,白安安撑着床坐了起来,看着陆以川,她猛的吸了吸鼻子,哭着笑道:“叔,您是喜欢学姐的吧!”
“叔,您说不能和我在一起,您能和学姐在一起吗?”
她突然提起了蓝冰儿,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安儿!”
他不想说这个话题。
而就在白安安又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一愣。
脑海里,浮现了梦中那句话:
——这火烧的可真美。
好清晰。
而后再看面前的陆以川,一身白衣。
她眼眶猛的一圆,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以川,瞳孔闪烁的厉害。
“白衣服……”她碎碎念叨,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看她如此不正常,陆以川担忧明显,“安儿,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说罢,他抬起手本想按住她颤抖的身子,可白安安却突然抬起手,把他的手给甩了开。
这一动作,让在场的人和鬼都顿住了。
陆以川眉头一敛,他还没问什么,白安安却抽泣道:“叔,您和学姐,是一对儿吗?”
“……”不知为何,在白安安面前,他有些不想回答。
可记忆里,的确是这样。
“是不是?”她身体前倾,问的迫切。
她直直逼问,陆以川只感到身体有了一阵痛苦的颤栗,深缓口气,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以为,白安安听过之后,会略有难过,可她却在下一秒,脸上写满了恐惧。
那双大眼,睁得跟核桃似的。
盯着陆以川看了很久,她突然抬起手胡乱的在脸上使劲抹了抹泪,头扭向了黎野,然后躺了下去。
她拉过黎野的胳膊,死死抱在怀里,身子瑟瑟抖动。
看她突然又安静起来,陆以川心里有了不安:“安儿,你在想什么?”
“觉得叔长的很帅,学姐也好美,你们好配。”
声音虽有哽咽,可她却瞬间把自己的哭腔控制了完美。
而他却知道,她伤心了。
“安儿,我们回家,回去我给你说。”
他也有了些急切。
“不要了,我得看着黎野醒过来,您……不去看看学姐吗?她比我伤的严重。”
话说的很平和小心,可他却真怕她在赌气。
紧抿着唇,陆以川直接拉住了白安安的手臂,想要把她拉起来,“她没事,有什么我们回去说。”
“对不起……”白安安又甩开了他的手。
“对不起什么?”
“我做的那个梦太可怕了,我有点怕叔,您让我缓缓……明天,说不定就好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平静,看不到她的表情,陆以川竟也觉得可怕。
她若是表现,他还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就怕她刻意隐藏,就怕她什么也不说。
她爷爷怕她这样,如今他也是怕。
“跟我回去!”他急了。
白安安没再回答。
此时在一旁当吃瓜群众的凌梦却走到陆以川身边,戳了戳他。
“陆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表情冷冰冰的,陆以川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两鬼遇在一起,孔如非只觉得是不是冬天来了。
看了凌梦一眼,陆以川站起了身子。
之后两只老鬼直接穿过门,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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