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边柜子的第一层抽屉里。”
陆呈川最后眼神复杂的看她一眼,还是把手机捡起来放在她手边,转身去拿钥匙。
房间归为平静,喜禾被抽干了力气般躺在沙发上。
天花板上的灯照她的眼睛生疼。
……
……
陆呈川还没有下楼,就碰见了刚上楼来的梁清则。
男人的脚步一滞,“梁先生,你弟弟的房间在哪里?”
梁清衍有些诧异,而后指了他过来时相反方向的走廊,“右边倒数第三间,陆先生有什么……”
“喜禾在她母亲的卧室里,”陆呈川想了想又补充,“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话音刚落就擦着梁清则的肩膀走过去。
梁清则只是看了两眼,便快步按陆呈川说的房间走过去。
陆呈川准确的找到梁清衍的房间,站在门口都能听见房间里男人狠厉的声音。
一脚将房门直接踹开,里面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扰了动作。
梁清衍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陆呈川拎着衣领从床上甩在地上。
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这一摔摔散架,梁清则撑着身体,听见宁随月带着哭腔的喊了声呈川。
啐了口,梁清衍看着面前脱了外套的男人,摇晃着站起来,“陆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陆呈川周身散发着戾气,没费什么力气就拽住梁清衍的衣领,“你应该很清楚。一石二鸟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梁清衍一下子没了底,眼神飘忽,“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只是怀疑,陆呈川才会说刚刚那么一句话来试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试探出来了。
手背的青筋尽显,陆呈川一拳砸向梁清衍的脸。
接受训练十多年的男人下了狠手,梁清衍吐出一口血水,面目狰狞。
披着陆呈川外套的宁随月还是第一次看见陆呈川动手的样子,这里是梁家,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上前拉住了男人的手臂。
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带着担忧的神情,即使心里因为陆呈川为了自己出手而感到欣慰,还是出声劝到,“呈川,别打了,被梁老爷子知道的话会不高兴的。”
梁清衍倒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她,“妈的宁随月,老子愿意上你是给你脸,不然你以为谁都能上老子的床?”
宁随月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
“啊!”
梁清衍的脚踝被陆呈川踩住,生生有种要裂开的感觉。
陆呈川整个人都像是黑化过的状态,侧脸阴沉,连话语都犹如冬天的冰块一块块砸下来。
“梁家有你这么个败类,真是不幸。你去告状也好,来找我也罢,可千万别怂。”他脚下的力气又加重,地下的人抱着腿在打滚,“不然传出去,梁家二少爷是个只会欺负女人的怂包,你靠啃老得来的脸面可就保住了。”
陆呈川收回了腿,又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又是一声嘶声力竭的喊叫,这下的动静招来了佣人和老爷子。
之前那个男佣人也过来了,他一眼看见地上的梁清衍,吓得他以为是自己做的坏事这么快就被知道了,当即腿软跪在了地上。
不过情况混乱,没人来注意一个佣人。
男佣人看着其他人扶起梁清则,视线不经意和陆呈川的目光对上。
后者慢条斯理的挽着衣袖,看着他和老爷子说话,“梁老先生,贵府的有些人需要整治了。今天敢在大夫人的葬礼上整幺蛾子,保不定哪天就砸了您辛辛苦苦保下来的招牌。”
老爷子看了看这房间里的情况就大概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自己的孙子什么样他不是不清楚,这种时候出这种事,老脸也难看的不行。
手一挥让佣人给梁清衍抬出去送医院。
“的确是我疏忽。我看这位小姐也受伤了,呈川你就先送去就医,有什么问题我们梁家一定会负责,当然,那个没出息的孩子,我一定会给他教训。”
老爷子精明的目光从宁随月身上一扫而过,“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们不用担心。”
“那就麻烦您了。”陆呈川的眼神隐晦,“我们就先走了,今天添了麻烦,还望您不要见怪,改日再来拜访。”
“嗯,阿环,送送陆先生。”
阿环就是那个男佣人,听老爷子这么说,手忙脚乱的起身,躬着腰,带他们出去。
宁随月今晚被吓得不清,再加上她在反抗的时候被梁清衍打了几巴掌,手掌也被摔碎的杯子割破,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下楼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男人停了下来。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走廊空荡荡的,“还有什么事吗?”
陆呈川抬脚下楼,“没什么。”
……
……
梁清则送喜禾去了离梁家最近的医院。
他看到她的时候她脸色极差的躺在沙发上,已经昏过去了。
片刻没敢耽误的抱她上了车,来了医院。
因为陆呈川的话,虽然梁清则没有在喜禾身上看到其他的伤口,还是让医生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
他去大厅缴费回来坐电梯的时候,碰见了唐如故。
梁清则和他不熟悉,仅限于认识,只是打了招呼。
唐如故是因为有其他科的医生打电话找他,才现在回来。
简单的打招呼之后,眼神一低便注意到梁清则手里拿的单子上面写的名字是喜禾的。
“喜禾出什么事了?”
梁清则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单子,“我送她来的时候意识不清醒,但是看起来没有伤口,已经在检查了。”
唐如故稍微一想便能猜到大概是什么情况,“我能过去看看么?”
“当然。”
唐如故和那个医生通了个电话,说晚点过去。
喜禾在重新包扎手臂伤口的时候已经醒过来了,看见梁清则和唐如故一起回来,下意识的就想起身。
护士按住她的肩膀,“梁小姐,你的伤口不能再裂开了,不然很难恢复过来。”
“抱歉。”
包扎完一出来,喜禾就走到唐如故的面前,“我有事要找你。”
梁清则不知道什么情况,“喜禾,你的检查还没有完。”
“接下来的不用做了,我没事。”喜禾白着张脸,死气沉沉,“清则,你先回去吧,医生刚才说我需要住院,你不用在这里等了。”
“你今晚……”
“我现在不想提,”喜禾看着他,“清则,你别问了,回去吧。”
梁清则沉默了几秒钟,“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他一走,喜禾就在椅子上坐下来,显得累极。
唐如故低头看表,“走吧,去我办公室。我和你的医生说一下,等会儿送你回病房。”
喜禾从唐如故的办公室出来之后,便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沉默至极,也没有生气。
时间已经不早了,唐如故站在病房外面,透过没有关严的门看着病床上静坐着的女人。
她今晚的情绪和以往比起波动很大,似乎又回到最严重时找到他的那种情况。
她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第一次找到他的时候,他是知道原因的。
一个重度抑郁加焦虑症的孕妇,一个人在国外,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克制着自己,强迫自己要有个好心态,结果所有的努力和希冀被那场意外打破。
将近七个月身孕,最终以胎死腹中引产而终。
那段时间才是她度过的最黑暗的时候。
他一个局外人都能看得出来。
他那个时候也在自己身边的华人圈子里听闻一些她的事情,二十岁就臭名昭著,闻之厌恶,被迫一个人远走异国。
听起来是挺招人恨的,可是唐如故经过一段时间频繁的给她做心理治疗,尤其是最开始那一段时间,对她的印象一百八十度的逆转过来。
怀孕时本就不丰腴的身材引产更是迅速的消瘦下去,连带着厌食和本就有的严重的抑郁障碍,用骨瘦如柴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梁喜禾自己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是有多难熬,便只有唐如故知道了。
而现在,好不容度过痛苦无望的日子,他又眼睁睁的看着她重陷沼泽。
鼻子有些酸,唐如故伸手将门关好,去了医生办公室。
……
……
陆呈川开车到了最近的医院,车停下来的时候宁随月还不太想下车。
她拉了拉肩上男人的外套,“呈川……我不想被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
“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他冷冷淡淡的一句话搁下,率先下了车。
宁随月抓着衣服,虽然觉得委屈,但刚刚见了男人暴戾的一面,这时候也不敢跟他对着干。
她现在还有些后怕,如果那通电话没有打通,或者他再来迟一点,她就完了。
梁清衍。
那个男人之前就表现出对她很有好感的样子,但他怎么说也是梁家的人,所以她就放松了警惕。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那么大胆。
想起那个男人丑恶的嘴脸,宁随月就恨的牙痒痒。
如果可以,她真想好好给他一顿教训。
宁随月最后还是下了车,她低着头跟在陆呈川身边。
进大厅之后陆呈川的脚步突然停下来,她也跟着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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