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你当真未学过吗?”
“当然没有,我自小就在大街上讨生活,大字都不识一个,怎么学?”
甘青司揉揉他的发,“身体可会有不适?”
“每隔一月胸口会特别疼,可是疼过后一点事都没有了。”金玉堂开心的笑着,“你可以教我鬼术吗?这样我就可以去见司大人了!”
“司大人?”
金玉堂重重点着脑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一看,上面是一幅画像,长脸上浓眉大眼,眉心大痣一点,鼻子上还挂了个铁环,凶相狰狞,金玉堂兴奋道,“这就是司大人,我听别人说他可厉害了,四更天你知道吧,他战无不胜!”
四更天啊,那他应该见过,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而且啊,他还进入了惊雀战!”
哟呵,还是对手啊,那他得多留意留意。
“司大人他不仅鬼术一流,而且你看这长相,威武万分啊!”
同行啊,可这长相的话他颇有微词。
“告诉你,司大人他可是魅力万分,就连席七公子都为他着迷,梦岭席七公子你听过吗?”金玉堂一拍他胸口。
甘青司点了点头,“听过听过。”等等,听欢什么时候为谁着迷了?
“一看你这个土鳖就是不知道,告诉你,梦岭席七公子那可是公子榜上第二名的雪仙!知道吧?”
“知道知道。”
“知道我司大人的厉害了吧,还有哦,我司大人可是个大人物!”金玉堂神神秘秘的眨眼。
“哦?怎么个大人物法?”
“嘿嘿,他可是通都鬼帝之子。”
哦,鬼帝之子啊,那他熟。等一下,通都鬼帝之子?雪仙着迷?鬼术一流?战无不胜?等等,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玉堂啊,你那位司大人全名叫什么?”
“江湖流传了他太多的名字,你知道嘛,高人都不会轻易透露自己姓名的,我只知道名字里有一个司字。”
甘青司不要脸的把所有形容自己的好话套了个遍后,确定这个司大人除了自己绝无别人,但唯有一点他十分不爽,“你司大人确定长这样?这么的,嗯,威武雄壮?”
金玉堂宝贝的把纸放在里衣,“那当然,我可是花了一两银子才买下来的,还不轻易给人瞧见,你可是得了便宜。”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亏了呢。”甘青司叹气。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甘青司。”
“真巧,你的名儿里也有司字,那我以后就叫你青司怎么样?”
“小玉儿你今年几岁?”
“小爷我今年十四。”
“叫哥哥。”
“你几岁?”
“大爷我今年二十四!”
“那好,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青司哥!”
“嗯,乖。”
金玉堂一拍脑瓜子,“糟糕,忘了去上工。大哥,明日我再来找你!”还没等甘青司回答,他就一溜烟跑了。
甘青司看着他瘦小的背影,道,“今日我就要离开了。”
码头边,金玉堂扛着最后一大袋米放到马车里,兴冲冲的向工头讨了工钱,收拾着背包准备去找甘青司。
当他换下衣服时却发现背包里的画像不见了,磨破的手胡乱翻着稻草,他心焦得眼泪都快掉出来。此时,一个石头砸过来,平时机警的他也无心情躲,额头立马破了个口。
“怎么?在找这个?”恶劣的声音传来,金玉堂看到那人手上的画像,来不及多想就冲过去。
四五个人摁住他,一边嘲笑着,“不自量力,想当大人物想疯了,从前就爱白日做梦,看来现在还是一样痴傻啊!”
哄笑过后,领头人弯下腰平视他,“老规矩,把钱交出来,省得我费力气打你一顿。”
“不给!”金玉堂死命往下一砸,整个人抱住自己靠在满是泥灰的石板。
“臭叫花子,别以为你不睡大街就不用交钱了,你难不成忘了我大哥是谁?”
金玉堂抱紧衣服,硬气道,“谁没有大哥啊!我才不怕你!”
“哟呵,说来听听,你大哥是谁?”
“甘青司!告诉你,他会飞还会鬼术!就算宋晔来了我也不怕!”
“是吗?我来了你也不怕?”声音一至,除了金玉堂所有人都恭敬的弯腰叫着大哥。
金华商家众多,鼎鼎有名的大商号一共五家,西市长州上官氏,南市尚乡云氏,北市得凤镇陈氏,东市丹宁莫氏和中市金华宋氏。宋晔便是金华宋氏二爷的幺儿,平日里横行霸道,在百姓中极爱耍威风,而碍于他的名头就连官家也不敢阻拦。
“是!我不怕!”金玉堂从来不是唯宋晔马首是瞻的小跟班,向来挨打惯了,也无所谓宋晔如何。
“你不想要命了吗?”宋晔趾高气扬的看他,满脸不屑。
“宋晔,你别以为你能胡作非为,你们宋家没什么了不起的!”
“是啊,我在金华有宋家依靠,在惊雀有玄门撑腰,你一个小叫花子有什么?”
金玉堂抡起袖子一擦满头大汗,“我金玉堂走到哪里,哪里就有金玉堂,我一个小叫花子靠着自己能活,你宋晔呢?”
宋晔阴鸷地看着他,一把夺过画像踩在脚底下,“我想你死,你现在就得死!动手!”
金玉堂握紧双拳大笑几声,“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宋晔来不及躲避,金玉堂的双手已经握紧他的脖子,打手将他一顿乱打后,把金玉堂撂倒在地。
“宋晔,做什么呢?”
宋晔一听来人,回头唤道,“表兄,这小叫花子竟想要我的命,我正打算收拾他呢。”
“哦,莫要过分。”他瞥了眼金玉堂,不甚在意的回身。
“金玉堂,你不是有大哥了吗?叫你大哥来啊,哈哈哈哈哈!莫不是他怕了宋少爷。”领头人一脚踹过去,金玉堂痛得整个人蜷在地上翻滚。
他五指紧抠着硬石,吞下血沫,隐忍道,“青司哥才不会怕你们这些人渣!”
“等等,你说谁?”宋玄易问。
“关你什么事?”
宋玄易细想后不甚在意的收回视线,“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