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压住,不让此事闹得太大,貂姬再是倾国倾城、再是三千宠爱又能如何?看来,是朝中有人在帮我们弋家。是公子长风吗?”
内监看着她,笑而不语。
弋羲一愕,手里捏住衣角,咬了咬唇,随即明白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对貂姬的嘲讽,想起公子长风时,又是甜甜的微笑。
弋羲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梳妆匣中取出一支珠钗,钗头一颗明珠,足有龙眼大小,散发着莹润的紫光:“这是宣国使臣进贡来的稀世之珠,当今世上只有一对。皇上分别赏了我与貂姬一人一颗。这颗叫做,长生守,貂姬手上的那颗叫永白首。前些日子,我请了巧匠将它打制成了钗,本来想给自己戴,现在突然觉得,这东西……再是珍惜好看,如今也要不得了……”
内监不解道:“公主为何不要,既然是皇上恩赐的东西……”
“过些时候,你以我的名义,将此钗如今送去公子府上,就当是给我感谢他这次为弋善解围的报答吧。”弋羲道。
内监道:“奴才不解,公子一个男儿家,肯定不会要这种女儿家的东西,公主,不如……再送点别的?”
弋羲公主摇摇头,神色坚定,道:“就是它了。”
内监连忙跪下,恭恭敬敬地接过,珠钗入手,映的他的肌肤都变成了幽幽的水晶蓝。
弋羲将钗递给了内监,目光却仍旧凝望着它,眼神瞬间变得柔软下来,却又溢满一种沧桑和惋惜:“愿你真正个如此名一般,与你的良人长生相守,恩爱白头。我愿为了你,成全你放心地去寻你的他。公子长风,我弋羲已经放弃了,你听得到吗?”
内监捧着那支钗,看到弋羲的神色,百感交集。然而,此时的弋羲和她的内监,包括公子长风,都不曾预料到,正因为这对明珠,他们还会和一些遥远之外的人,还有今日这起事件所关联到的所有人的命运,全都吻衔在了一起。
叫长生守的,恰恰分离。
叫永白首的,偏偏消弭。
一腔悲欢古难全,世事从来不如意,也未在世人的预料之中。
弋羲看得十分明白。公子长风爱的不是她。所以她想为他做的一切,都不曾实现过它的真正意义……
一只乌鸦从林间被人用箭射落。
鄂九眼底闪过几分警觉,浮现出一丝阴霾,并未被惊动,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对慕容愁道:“美人通常都有祸水的本事……”说到这里,突然止口,神色变得更加复杂,因为慕容愁正在用一种很严肃的目光看着他。
她向鄂九目露询问之色,对他突然发出的一声感感叹,充满了好奇。
鄂九冷冷一笑:“算了,君子不议人短长,公主,是鄂九失言了。”
“你也能算是一个君子?”慕容愁眸中的好奇转为明晰,逐渐亮了起来,带着一点讽刺的语气,反问鄂九道。虽然她并不明白鄂九会突然发出这样一声了感慨,但见他即使满怀不忿,却依旧将终止,不再道人是非,由微见著,鄂九的人品其实并未那么拙劣。难道是自己以为对他太过有偏见不成?天下局势震荡,有些国的政治龌龊,然而,漫漫旅程之中,能遇见像许淮生那样不议人长短的男子,少之又少,已算是一种幸运,鄂九竟也有如此良品?这让慕容愁心里不敢置信。
鄂九昔日在她面前的表现,一向拙劣,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看错了吗?
过了一会,鄂九缓缓道:“公主想听一听我的身世么?”
慕容愁道:“没兴趣。”
鄂九道:“公主就这么不待见我?”
慕容愁道:“你我之间,就只有利益关系,不是么?”
“不,昔日里,我叫过你一声阿愁——”鄂九激动道。
“那是昔日,而且只有一声。鄂九,我劝你还是莫要自作多情,现在我的心思全在复仇和复国上,就没有其他。”慕容愁道。
“公主又何必自欺欺人,也许……天底下自作多情的可不只鄂九一人。”鄂九看着她,带着一种冷静的调侃,道。
慕容愁瞅了他一眼,道:“有关于你的事,我没有兴趣听,也没有时间听。鄂九,我希望你日后将我当成公主。”
“鄂九从来都不曾将公主当成别人。”鄂九解释道。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慕容愁道。
“那是什么?恕鄂九不明。”鄂九道。
慕容愁欲言又止,最终道:“没其他的事,你就别跟来了,这段日子,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别来打扰我。”
“公主就这样走了吗?刺杀萧贼的计划,何日展开,公主总得拿个决定,这样一日推着一日,对我们根本没有好处。”鄂九追在她身后道。
慕容愁止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我迟早会亲手杀了萧贼,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真正的目标是萧凉。萧瑜一死,雪国势必会引起骚动,打草惊蛇,这对我们最终目的,没有一点好处。过些天吧!不要跟来!”
慕容愁话毕,径直往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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