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红莞胁迫。
从此,她的一言一行都要审慎。
迈进屋,秦小凤已经醒来,她手捧着铜镜,仔细打量自己的脸颊,甚至没有注意虫儿。
虫儿轻咳。
秦小凤恍如梦醒,脸颊上飞起两坨朝霞,洇洇得喜庆。
“谢谢姑娘再造之恩。”她热情地朝虫儿施了个谢礼,虫儿再看她笑颜中略略淡化的痕迹,暗自菲薄。
是她的血液太好用,还是她们人族的肌骨太没用。
“姑娘的事可办好?”秦小凤凑过来偷问一句。
虫儿被她一问,回魂转身道“你去弄些早饭,我再出去一下。”
丢下莫名其妙的秦小凤,虫儿独自朝大宅的主门慢去。
走出大宅的朱漆红门,再见日色已是朝阳时分,亏得红莞点醒了自己一下,虫儿才觉悟,出来探看究竟。
推门,依旧是高处不胜寒的空旷,夜里蒙昧的景色从浅白中跳脱,分外清晰。五根鲪杀巍峨耸立,只是头顶的星月东退,露出了曦阳的光彩……
东退……
虫儿小心翼翼走出镜宅,镜宅几乎占据中央鮶杀的全部面积,仅露出狭窄的落脚点,供虫儿背贴着青瓦墙壁,谨慎自正门错挪几步。
噔噔噔噔!
以手作钩,翻身上房,虫儿动作流畅,尽量避开腹部与墙体的摩擦,须臾便立在鳞次栉比的红瓦间。
西禺的初阳本是正常,转眼变作另般光影:天空的云层规律的变作道道浮波,宛如鱼鳞一般形状,每片云层中都夹杂着红气,仿佛太阳被割裂作无数个日头,纷纷在鳞片中升温。
太阳……从西边升起?
极高处,略咸的腥风翻飞着虫儿的裙摆衣角,将瘦弱的身体拉扯得稍不禁风,浓墨般的长发随衣凌乱,仿佛下一秒,罡风便会将人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是,她的神情比任何时候都坚毅不渝,此刻在虫儿的视野范围内,天空更近,地更远。
“偷偷跑出来,找死吗?还是盘算着逃出去?”红瓦间出现了傲狠无影无味的身影,他着了一身苍绿色的黻纹修身锦服,万红丛中一点绿,看起来孤寂又傲慢。
君子至止,黻衣绣裳。
“你属于哪族的权贵?”虫儿一看他衣间的黻纹,便知傲狠的身份特殊,反复猜遍了任何一种可能,谁知他竟隐藏得如此谨慎仔细。
“反正不是独孤斩月那种皇亲贵胄。”傲狠单手负背,一句话的功夫已经走在虫儿的眼前,挡住虫儿探究的双眸,将她的身心笼罩在自己宽阔身姿所造就的阴霾中。
“我说过,在我的地盘,你是逃也逃不掉,死也死不得的。”傲狠再警告她。
“嗯……”虫儿轻蔑,转身背对道“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估计没落地,会先饿死吧?”
偷偷观察四周,毫无鸟兽踪迹,看来傲狠定是通过红莞幻化的镜宅出入往来,就跟秦小凤每天端来的新鲜食物一般。
虫儿断定,出口一定藏匿在屋内,屋外这些看起来毫无活路的风景,更多得应该只是给人制造绝望的压力。
傲狠猝不及防,一把扯住虫儿的右臂,额际的狂珠张扬,开山之力简直揪断虫儿的臂膀,虫儿回首龇牙道“如果你口口声声说折磨我的方式,只是要对我动粗,那你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再痛的事情她都经历过,肉体的折磨根本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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