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吃太阳

得到金钱，也不会有人毫无理由地失去自己的东西。

    神王沃坦希望拥有指环来获得权力，虽然他已是众神之王，但是对于至高无上的统治感还是充满了欲求。指环看似可以带来无穷的财富与权力，但阿尔伯里希给指环下了诅咒，“它会令佩戴之人死去，它不会令人欣喜，不会令人走运，谁掌握它，便会充满忧虑，谁不掌握它，会心生妒意，所有的人都对它有贪心，但没有人能占它的便宜。”这个诅咒看起来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但是在我们读过的故事中，诅咒发挥的作用也许并不来源于诅咒本身，而是对人心和人的欲望的一种深刻的洞察，人的一切不幸的来源就是过度的欲望以及欲望始终无法完全满足的悬置感。法夫纳可以说是第一个看似被指环的诅咒所控制的人，但是这诅咒实际上是他内心的贪婪。对金钱的欲望蒙蔽了他，致使兄弟相残。

    洛格为了遵守自己的诺言，要将指环还给水中女神，因为指环的黄金本就是莱茵河中的，他对指环并没有占为己有的想法，只是有着一种天生的正义感，认为物归原主才是正确的事情，指环于他而言是一种秩序。

    在《女武神》中，从齐格蒙德被追杀的原因可以看出他的性格，他为了保护被逼嫁的女孩而被围攻，他对于正义的观念与周围的人产生冲突，他认为人要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婚姻，所以他与齐格琳德相爱，丝毫不顾忌他们是兄妹。弗丽卡十分愤怒，婚约盟誓遭到侵犯以及孪生兄妹相爱，这两点分别代表着道德和伦理遭到了破坏，这是她作为秩序的维护者所无法忍受的，而沃坦却认为这是自然而然的，反而应该祝福他们，他们产生的不同观念实际上也是人性中固有的自然与道德伦理的冲突，人应该如何生存？遵循自然、遵循自己的内心还是应该严格恪守道德和法律？沃坦迫于弗丽卡的压力，惩罚了帮助齐格蒙德的布伦希尔德，将她困在火焰包围的山顶。

    《齐格弗里德》中米梅认为指环是自己千辛万苦做出来的东西，自己理当拥有它，并且他抚养了齐格弗里德，应当要指环作为酬金。这种心理与巨人是很相似的，但是他对阿尔伯里希说“你作主子，但要把我当兄弟！”时，指环在他心中有远比酬金更重要的意义，就是可以让他从底层走向统治地位的阶梯。他要利用指环来摆脱自己低下的地位，获得尊重。

    阿尔伯里希对指环的执念应该是最深的，因为他是指环的创造者。一开始他因为受到了水中女神的羞辱，一怒之下夺走了黄金，他运用了指环的魔力，让侏儒们唯他马首是瞻，赋予侏儒们以技艺，又创造了隐身盔这样的宝物。这与米梅想要提高地位的心理很像，但当他利用指环的魔力完成了一件件事情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几乎无所不能，这是一个由极度自卑到极度自信的过程，他已经不仅仅是靠指环才具备魔力了，在他心中，指环只有在他手中才能发挥最大限度的价值，或许的魔力本就是他赋予的。因此，只有指环在他手中，他自己的价值才会展现出来，一定程度上，指环于他是一种自我实现的方式。

    齐格弗里德不知道指环的魔力与诅咒，他从不畏惧所以要从法夫纳那里学会畏惧，但是他却杀死了巨龙意外获得了指环，指环是他这场战斗的战利品，是他的一枚勋章，以纪念他无限的勇气。对世间的一切都毫无畏惧并不是一件好事，人会就此陷入一种自负和目空一切，从而失去理性判断，变得盲目冲动，正是自负这枚指环，引他走上悲剧之路。他找到了布伦希尔德，以指环交换她的誓言。布伦希尔德收下了指环，这是她的爱人的誓言，为了守护这誓言，她十分珍惜这指环，即使瓦尔特劳特劝说她，“如果向莱茵河的女子将指环送回去，诸神与尘世就会摆脱那咒语！”指环对她来说胜过一切：“它闪烁出齐格弗里德的爱意！他们永远无法将我的爱情夺去，哪怕沃尔哈拉的辉煌壮丽会夷为废墟！”

    在《诸神的黄昏》中，无畏的齐格弗里德受贡特尔欺骗，化作贡特尔的样子越过了火焰，骗得布伦希尔德将与贡特尔结婚，但是布伦希尔德认出了齐格弗里德与他的指环，此时指环不再是爱情的象征，而成为了她痛苦的来源。贡特尔感到羞耻与背叛的痛苦，在哈根的诱导下，贡特尔以为杀死齐格弗里德夺取指环，自己就可以摆脱羞愧和背叛的痛苦心情了，同时还可以拥有财富和权力，可以达到真正的解脱了，但却不知已跨入另一个深渊。齐格弗里德的自以为是让他听不进三少女的劝说，反倒以为是在威胁他，又一次陷入勇气的指环带给他的灾难中，促使了自己的死亡。最后，布伦希尔德随齐格弗里德而死，让指环在火中化作黄金，消去了诅咒，还给水中女神。火光照亮了、淹没了一切。

    我们都闭上一只眼，用另一只眼从指环的空隙中去看世界，世界就是我们希望的那样，所以我们对指环才有着莫名的渴求，无非是想一直看着那个美好的世界，但放下指环……不，我们连放下指环的勇气都没有。

    “它会令佩戴之人死去，它不会令人欣喜，不会令人走运，谁掌握它，便会充满忧虑，谁不掌握它，会心生妒意，所有的人都对它有贪心，但没有人能占它的便宜。”整个故事都将围绕这句诅咒展开。序幕中，阿尔伯里希为了黄金，摒弃了水中女神的情意，于是他打造出了指环，看起来他即将拥有一切财富和权力，却预示着悲剧的开始。

    指环在剧里是一个象征色彩极其丰富的意象，每个人对于它都有着不同的解读，这种不同之处在沃坦得到指环后，巨人、沃坦、洛格三方争夺指环的场景中第一次出现。巨神王沃坦希望拥有指环来获得权力，虽然他已是众神之王，但是对于至高无上的统治感还是充满了欲求。们要指环来填满赎金中的缝隙，对于他们而言，指环只是其最本质的材料——黄金，是对他们的辛苦劳动的报酬，是他们应得的财富。《莱茵河的黄金》中巨人们向沃坦索取修建城堡的报酬时，要拿弗莱雅作为酬劳，但是后面可以看出，弗莱雅的能力还是很重要的，众神需要她种的金苹果来保持精力，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