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不可能?你们邱老杆私会粉头,一定是很隐秘的事,怎么无巧不巧就被金白眉抓了个正着?官府缉拿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千军万马都奈何不了的鱼帮帮主,结果在一张床上就被轻轻松松的拿下?没有内奸,你觉得有可能吗?还有,我们刚收到的消息,邱老杆被提到了荆州,紧跟着就回了洪泽湖,这动作不可谓不快吧?怎么我们还没上岸,人家就已经换了自己手下到王老大的地头来打前站,还这么一副张网捕鱼的架势,结果只能说明,福九已经收到信了,邱老杆此去荆州九死一生,正是先下手为强夺取帮主位置的最好时机。只要干掉和他分庭抗礼的王老大,再干掉邱老杆的心腹兄弟,也就是你翘嘴白,他自然就成了这洪泽湖的土皇帝。”欢喜坨一番话如同一记记重锤,咣咣的砸得翘嘴白心里那根楔子一下一下往底下钻,直到牢牢的钉死了,钉住了,这位老人家反而不开口了,静静的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翘嘴白的眼神瞬间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突然狠狠的一咬牙,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欢喜坨说道:“你们在船舱里先不要动,听我的指挥。”说这话,一猫腰出了舱,直奔船头,欢喜坨示意顺子和猴子不要跟出去,一群人远远的就听见翘嘴白跟刀条脸打着招呼:“你派个人跟王老大说一声,我就不上岛屿了,漕帮这些兄弟今儿个去我家歇着,明天一早再过来和他汇合。”说着话,翘嘴白故意大声对船舱里说道:“哥几个,别歇着了,赶紧解缆吧,跟着我去我家,离这里不远。”
欢喜坨答应了一声,钻出了船舱,吆喝着手下的兄弟们开始准备解缆绳,同时背着手对身后的猴子和顺子做了个手势。
“翘嘴白,王老大走前留了话了,让兄弟们好好伺候着,他转头就派人来请这些漕帮的朋友们上岛,你这么咋咋呼呼把人给带走了,回头我怎么给王老大回话啊?”刀条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嘿,你个小兔崽子,啥时候你这么听王老大的话了,老子现在就要回家抱婆娘了,管他娘的什么王老大不王老大的,赶紧闪开,别惹老子发火啊。”翘嘴白瞬间变了脸。
刀条脸显然还是有所顾忌,不敢公然翻脸,但又不敢这样撤了包围圈,他一边看着船上的情形,一边嘴巴里虚应着翘嘴白:“要不这样,我派人现在就上岸知会一下王老大,你和漕帮的朋友稍安勿躁,我这里刚好备了点酒菜,你和漕帮的朋友们边吃边等,两不耽误怎样?”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声对身边的手下吩咐了几句什么,那名手下立刻从船头上一个健步就蹿上了岸,急急而去。
翘嘴白这个时候反而沉吟了起来,眼神飘忽,心里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之中,对于是否公然翻脸,还在两难之间,欢喜坨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了:“这位兄弟,咱们船上带的有陈年的梅子酒,用拖网浸在水里面,这会的口感刚刚好,喝一口下去那是爽口又解乏,等闲可是喝不到的,要不尝一尝?”
说着话,欢喜坨的手一挥,只见猴子和顺子两个人便走向了船身的有一侧,开始解一个绳套,绳套解开之后,柃上来的竟然是包裹在一副渔网当中的几个青瓷坛子,坛子口一层层又是蜡封又是锡封的,还砸着厚实的软木塞子,这样子把酒密封好了泡在水里的法子,刀条脸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禁有点好奇的凑近观看。
“这法子可是咱漕帮的不传之秘,最适合这个季节喝了,青瓷坛装梅子酒,又被活水一激一泡,梅子酒的香醇和口感那就是一绝,哥几个你们可是有口福了,平日里只有咱老堂船上的大辈才有得喝,我是特意带来给兄弟们常常稀奇的,这位兄弟你就算第一个吧。”
欢喜坨一语未毕,顺子砰的一声起开了木塞子,猴子顺手递给他一个长柄的吊桶勺子,满满的舀起一勺子酒,之间酒色泛红,醇厚的香气扑鼻而来,刀条脸不禁吞着口水从自己船的船头往船腰上走,这个位置距离顺子和猴子的最近,伸个手就能结果勺子。
两边隔着水正在一个接勺子,一个递勺子的时候,那名匆匆而去的刀条脸的手下匆匆而来,隔着老远就看着气喘吁吁的。
欢喜坨脸色瞬间一沉,突然大喝一声:“顺子…..”
这一声吼来得极其突然,所有人不由都愣了片刻,刀条脸接过勺子的手也刚刚举在半空中,突然间,顺子的手猛然一抖,刚刚还是装酒坛子的大网从天而降,一下把刀条脸套了进来,站在一旁的猴子极其机敏,快如闪电的伸手也握住了渔网的绳头,狠狠一收,网身因为长度不够,其实只是套到了刀条脸的腰部,但被对方合力这么一拉,活扣收紧,立刻让刀条脸挣扎的功夫都没有,便被拖死猪一样,临空被拖了过去,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对方的船头上,待到刀条脸回过神来,忍着被摔的痛楚强行挣扎的时候,一张笑眯眯的胖脸已经凑到了自己跟前,而那个胖脸的主人手上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刀冷冰冰的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