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是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的数落欢喜坨:“你看你那吃相,让几位大哥笑话,哎你把鸡腿给我留一个..”
欢喜坨一边吃一边反唇相讥:“你看看你自己吧,一会功夫整盘红烧肉都进肚子了,你...你嚼了没有?”
众人看着这两人斗嘴,都相顾莞尔。
这席酒直到欢喜坨等人吃了个七八分饱才慢慢降低了速度。四毛这才得空劝道:“今天有的是时间,咱慢点吃喝,下猛了肠胃可吃不消。”
欢喜坨擦了擦油腻腻的嘴说道:“你咋现在才来,害得我们一路上吃尽那俩王八蛋的苦头。”
“我要知道会生出这么多变故,早就赶到了。可一来洪泽湖的水陆地形咱不熟,去了摸不着门也是白搭,二来我只是备的后手,请得奎五哥和鹞子哥助阵,结果还真派上用场了。”听四毛这么一解释,众人也才想明白,事实却是如此,地形不熟悉,这些人就算进了洪泽湖也是白瞎,甭说救援了,搞不好自己陷落在里面也未可知。而要是防备万一来设伏,此处确实是最佳的位置,一是这里的河湾便于大队人马隐藏,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二是江面狭窄,利于包围,不利于对方逃脱。再加上用计策抢先登船,控制住了福九等人,防止对方用欢喜坨等人做人质形成僵局,只要很短的时间,隐藏在河湾里的伏笔就能快速靠近,一网成擒,这显然是最为稳妥和有效的办法。比那种盲目的瞎打乱撞要强了不知道多少。
”得,我给兄弟你赔罪了,当我刚才是放屁了。”欢喜坨倒也光棍,举杯赔罪,一口酒干掉后擦了擦嘴,一张四喜丸子脸上笑容满面:“不过这一趟哥哥我起码掉了几斤肉,你多少给我找补点回来。”
众人忍俊不禁看着欢喜坨插科打诨,四毛也笑到:“想怎么补你就说吧。”
欢喜坨伸出圆滚滚的胖手,比了个三的数字。
四毛诧异的问道:”啥意思?看不懂!”
”走之前你才说的,咋转眼就不认了,你说我们回来给我们接风的事?”
四毛一拍额头:“是在宝香园吃顿花酒吗?”
欢喜坨点点头,继续比划着三的手势。
”多大点事啊,咱吃三顿行了吧。”
欢喜坨哼了一声:“想得美,起码三天。”
王富贵在一旁接过话头:”这酒得我请,兄弟们都去。”
”对,该我们请,大家都去。好好乐呵乐呵,也要感谢各位哥兄老弟的救命之恩。”?
奎五说道:“谈这就见外了,兄弟我这趟押着福九等人,要回营交令,就不能去沔口了,只能辞谢了。”
”奎五哥,你这次准备怎么发落福九和六子这两人?”四毛突然问道。
“当然是问他们一个盘踞洪泽湖,劫掠行商的罪,福九与邱老杆同罪,至于那个六子,与同谋论处。”
”如果他们不认罪甚至攀扯旁人怎么办?”四毛这句话实际问到了点子上,其实他的弦外之音是想说福九如果攀扯到王富贵等人的头上,那还真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奎五沉吟片刻说道:“这种案子照着规矩来说,咱军队只管拿人,但审讯定刑就该荆州府的衙门来管,像这种大案搞不好会有一省的臬台亲自过问,这两小子真要乱咬人,还真是不好办,要不然,咱一不做二不休......”说到这里,奎五眼神中寒光一闪,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灭口,但那可是几十条人命,在奎五的嘴里,就如同捏死几十只臭虫似的轻松。
四毛心里却很清楚,奎五是行伍的出身,八旗并娇纵惯了,为了军功坑杀土匪的事又不是没干过,在雍乾盛世,当兵的等闲难有晋升的功劳,好容易逮着这个立大功的好机会,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万一被地方的府衙审出些别情而节外生枝,最后坏了他到手的功劳,奎五只怕真敢干出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的事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尤其是王富贵和翘嘴白二人,福九虽是死敌,但其他鱼帮的帮丁如果被牵连灭口,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但他们和奎五都是初交,又刚受了他搭救的大恩惠,不便于公然反对,于是齐刷刷的看着四毛。
四毛略一思索,没有开口反对,而是缓缓说道:“五哥,自古杀降不详,而且为了我们兄弟,让你担着这天大的干系,我们宁肯受牵连,也绝不愿意你出此下策。”
这一句话就显出四毛高明之处了,奎五不禁没有被当众反驳的难堪,反而认为四毛够义气,为朋友着想。他也是久走江湖的老油条了,立刻顺着话头说了一句:”那依兄弟你的意思,有什么万全之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