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后悔的想给自己两个耳光:早知道女儿要跟他们讲的是这么重要的事,她管明老夫人去死!管二房去死!
那是说什么也要替女儿的终身大事把好关——她的意思是说什么也要把这俩给拆了啊!
忙又道,“就算爹娘前段时间忙着没顾上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总得等爹娘给你参详了再做决定啊!现在你跟抱墨那孩子……?”
冯氏这儿心急火燎的时候,乘春台的书房中,尚且不及沐浴更衣的盛兰辞,正将刚刚梳洗毕的盛睡鹤喊到了跟前说事情:“二房的子嗣如今首要之务都是守孝,过两日的分家,只你那叔父跟一些下人。有你祖父亲自发的话,我也已经给他预备好了宅邸,料想这事不会再有什么变数。等诗夏庭空出来之后,这府里差不多也能大概安定下来了。到那时候,你也可以专心进学!”
盛睡鹤平静颔首:“这大半年来确实荒废了不少,再拖下去的话,明年的院试怕是当真只是观场了。”
“我南风郡不比江南、蜀中,算不得文风昌盛。”盛兰辞倒不是很担心,抚髯笑道,“你只看本郡势家,除了为父进过翰林院外,老字号的宣于家跟冯家,都是专心商贾,只有次子庶子才会考虑从文,就知道本郡的文章水准了——以你的底子,会试之前除非不慎犯了座师的忌讳,否则断无黜落的道理!”
盛睡鹤笑道:“爹对我倒是有信心!不过世事难料,还是慎重些的好。更何况,能够早日前往长安,终归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南风郡虽然文风不昌,但为父究竟是中过进士入过翰林的。”盛兰辞对他的上进自无意见,颔首道,“等把眼下的事情了结掉,为父自会抽空指点你的文章与行文诀窍。届时我盛府一门二进士,在这南风郡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这件事情说到这儿也差不多了,盛兰辞挑了挑眉,问起方才从坟上回来的事情,“乖囡自从荷花宴上听了她姨母的话之后,不是又跟你翻脸了?前天还在花园里把你挠了好几下,今儿个怎么肯让你坐她马车回来?”
其实盛兰辞因为诸事缠身,没有亲眼看着盛睡鹤登上盛惟乔的马车。不过作为盛府主事人,手底下自然会将这类消息及时禀告给他。他是知道自己这双儿女这些日子关系不算和睦的,对于女儿没有把贸然上车的盛睡鹤赶下去,反而准许他一块回府,自然十分好奇。
“爹这话说的,仿佛巴不得我被妹妹赶下车一样。”盛睡鹤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不过妹妹之所以准我同车而归,说到底,却是拜爹娘恩爱所赐!”
盛兰辞惊奇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妹妹以为我是您跟娘没成亲之前不当心生下来的长子,为了您两位的名节,只好养在外面,如今托外室子之名接回来——她怀疑我今年不是十七,而是十八十九,如此年纪才对的上!”盛睡鹤悠然说完,意料之中看到盛兰辞一脸的啼笑皆非:“乖囡怎么会这么想?!”
盛睡鹤笑着安慰他:“虽然妹妹认为我是她胞兄后,仍旧未能完全释怀,但从她今儿个许我同车回府来看,这点芥蒂不过是小孩子家赌气罢了,心里已经准备接受我这个兄长了。总比她之前一口一个‘外室子’,天天想着赶我出门好吧?”
“唉,这孩子!”盛兰辞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个圈,到底还是没舍得说女儿的不是,只道,“这样下去不行……容我想想!”
盛睡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爹没其他事儿,那我先告退?”
这天晚上,他们兄妹先后离开乘春台之后,盛兰辞夫妇心不在焉的忙完一些琐事,回房聚首,顾不得恩爱,忙把关于子女的问题倾诉出来,好让对方帮忙参谋。
这么一倾诉,夫妇两个更心塞了:“鹤儿也还罢了,乖囡……这得怎么办才好?”
然而盛惟乔全然不知父母的心情,次日一早,就匆匆赶了过来,提醒冯氏,别忘记遣细泉去宣于府,打探宣于涉的婚事!
索性她们母女虽然三番两次拒绝了宣于冯氏的“好意”,宣于冯氏对她们倒是毫无保留,非常爽快的让细泉回来告诉她们:“那主意不是涉儿准未婚妻出的,究竟涉儿才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便想给他找个贤内助,太歹毒的也得担心涉儿压不住,到时候叫儿媳妇反客为主啊!不过跟她也确实有点关系:是我出题考她时,她的回答给了我些灵感,这才改了法子。”
盛惟乔忙问:“却不知道是什么题目,那位准表嫂又是怎么回答的?”
“这个宣于家老夫人没有详说,不过老夫人对于表公子没成亲就想着纳妾,很是烦恼,思忖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只说自己在的时候总能管着表公子,不至于让嫡孙受委屈的;而且表公子现在是这个想法,等将来有了亲生骨肉,兴许动了慈父之心,也就好了。”细泉道,“老夫人又问小姐近来可寂寥,可需要让芝雨小姐过府一叙?”
“不用了!”盛惟乔黑着脸道,“我自有姐妹作伴,而且也并不喜欢那个宣于芝雨。”
冯氏也觉得头疼:“这两天太忙了,过两日我亲自去趟宣于府,跟她谈谈吧!”
二房分家在即,女儿各种要人操心,公婆至今卧榻……作为当家主母,冯氏这段时间简直心力交瘁——这个上赶着凑热闹的娘家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消停点哟!
盛家大房愁云惨雾一片时,昼夜兼程赶回徐氏祖宅的徐抱墨,望着面前熟悉的大门,心情那叫一个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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