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睡鹤笑眯眯的躲开了蜜饯的袭击;徐抱墨却满脸纠结的站在那儿,不知道是该闪开好让盛惟乔火上浇油、继而不喜欢他了呢,还是应该不避不闪的让盛惟乔出口气,免得这位大乔动了真怒,回头当真告到徐老侯爷还有夏侯老夫人跟前?
那样的话——徐抱墨确信,自己最轻也会被扒掉一层皮啊!
他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已经挨了好几个香榧、栗子了,盛惟妩念及前情,动了恻隐之心,就按住盛惟乔正要继续砸他的一颗杏仁,诧异问:“三姐姐,为什么连徐世兄也要砸?”
“他该砸!”盛惟乔狠狠瞪了眼徐抱墨,对盛惟妩说,“你不要同情他,他这都是自找的!”
不过说是这么说,到底把杏仁丢回果盘里,瞥了眼满地零嘴,吩咐绿锦,“叫人收拾下,免得等会敖表哥还有敖表姐下来,万一踩到什么滑了脚可就不好了!”
这时候盛睡鹤施施然的走过来说:“乖囡囡,你这脾气,幸亏生在了盛家,祖父祖母还有爹娘都是疼孩子的人,不跟你计较。不然好端端的如此作践吃食,叫重规矩的长辈看到,非饿你三顿长记性不可!”
“你这么爱惜粮食,你有本事捡起来吃啊!”盛惟乔现在已经完全不憷这个级别的斗嘴了,冷笑着白了他一眼,晃眼看到徐抱墨一脸生无可恋的盯着自己,不禁皱眉,“你怎么了?不舒服?”
到底是世交之后,又是一块前往长安的,她固然前番揍起徐抱墨来一点没客气,但若徐抱墨当真有什么不好,自也不可能全不关心,此刻就坐直了身体,露出略微凝重之色,吩咐左右,“去请大夫来!”
又埋怨徐抱墨,“你不舒服你早说啊!你早点说了我怎么还会拿东西砸你……没砸痛吧?这回咱们固然是一船人去长安,最要紧的却就你们俩,船上要大夫有大夫,要药材有药材,你若不适,何必还要大早上的跑下来,直接遣人请了大夫去你房里看不就是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轻重?”
徐抱墨听着她关切的念叨,只觉得眼前一黑:“果然方才所谓的盛家兄妹打闹,都是为了让大乔接近本世子设的局啊!不然为什么恒殊弟见本世子没听大乔的话,马上就放开惟妩世妹了?这摆明了是怕大乔尴尬,存意替她解围!”
“而之后惟妩世妹才一开口,大乔就不拿零嘴砸本世子了?显然大乔她本来就舍不得这么做,只不过本世子之前的搪塞令她恼羞成怒,动手之后没人递梯子不好意思下台而已!所以才得了惟妩世妹的话,赶紧借坡下驴的罢了手,想来必是担心继续砸下去会让本世子讨厌她!”
“这会误以为本世子不舒服,登时就紧张了!”
“语气是训斥,话也是埋怨,可大乔她心里一准正为本世子提心吊胆七上八下啊!”
“这女孩儿就是口是心非……等等!”
“如果大乔一贯就是口是心非的话,那么她说会帮未来夫婿早点死,是不是也是口是心非呢?”
徐抱墨想到这里,心中生出一线希望,毕竟他对盛惟乔的容颜还是非常喜欢的,他就是不想做妻奴,才要远着点这个深得自己祖父祖母喜爱的世妹而已——但假如盛惟乔嘴上说的凶悍无比,实际上却是个心胸开阔容得下莺莺燕燕的正室,那他还折腾个什么?
但就在他想出言试探时,忽然想起了停靠碧水郡那天挨的揍,才冒个尖的希望顿时就给残酷的事实碾碎了,默默咽了把眼泪,“就算大乔她口是心非,不会帮未来夫婿早点死,但她那暴脾气!话没听完就挽袖子揍上了,还招呼左右一起……这么凶悍的女孩儿,比本世子的亲娘还要可怕好不好!”
至少南氏打徐子敬时,都是自己一个人上,从来没有喊左右帮忙的!
徐抱墨哽咽的想:“不能这么下去了!!!”
这一刻他的想法跟敖鸾镜有了共鸣,“这楼船是盛家的楼船,船工等下仆最多的也是盛家人,船上的恒殊弟等人又是大乔的亲人——如果大乔要算计本世子的话,有的是办法跟机会啊!”
本来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就认定了盛惟乔这个准孙媳妇,皆因为“盛惟乔之前口是心非始终没答应”,这门亲事才搁了浅。如果在去长安的路上,他跟大乔发生点什么,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肯定是兴高采烈的认账啊!
而且老夫妇绝对不会认为这是盛家做了手脚,一准会认为是徐抱墨所为,私下夸他干的好!
这么着,他还有活路吗?!
“大乔是绝对不能娶的!”徐抱墨想到这里,俊秀的面容都狰狞了,“事关终生,毕生心愿的成败在此一举,本世子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啊!”
他决定了——今晚就去勾.引敖鸾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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