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因为自幼生长在大穆朝的南方,与北疆的茹茹之间相隔数千里之遥,无论她还是她身边的人,从来不觉得她会跟茹茹有什么联系。
这会听盛睡鹤说起茹茹,不由愕然万分:“他们居然把手伸到了碧水郡?!”
“也只是推测。”盛睡鹤温和道,“因为乖囡囡你看,朝廷钦差在碧水郡查了这么久,都毫无线索,这实在不可思议!毕竟国朝能人辈出,能被任命为钦差,负责如此大案的,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这种情况下,居然过去多日了还一无所获……实在不能不令人深想!”
见盛惟乔认同的点头,他脸上笑容更盛,语气却越发的柔和,“既然从碧水郡查不出端倪,那么反其道行之,从碧水郡之案的结果反推——无论容清醉还是孟伯亨,他们的地位,都注定了这件事情哪怕短时间里查不出结果,也不可能就此揭过!”
“恰恰相反的是,一旦这事儿短时间里查不出结果,高密王与孟氏之间,矛盾只会更加激烈!”
“因为他们的怒火如果发泄不到真凶头上的话,只能冲着对方而去!”
“如此,朝堂怎能不乱?”
“如此,谁最能得利?”
“我大穆朝堂大乱,茹茹自可得利!”盛惟乔下意识的点头,但又皱眉,“可是哥哥,为什么你笃定这事儿高密王跟孟氏都是受害者?万一这事儿其实确实是他们互相做的呢?”
她瞄了眼外面,用手肘撑住了两人之间的小几,微微倾身,小声道,“其实,我觉得孟家最可疑了!因为你想啊,高密王府的那位小王爷,说是受了重伤,好歹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抬回长安,大家都知道看到了的。之前我们去赵府赔罪时,在琉璃花房里,还隔着山茶花树,听到他跟赵二小姐说话呢!”
“但那位失踪的孟八公子,到现在不见人影是真的,至于到底是当真被人掳走了,还是孟家为了掩饰他们谋害高密王府小王爷的事实,安排他临时去什么别院之类的地方小住,这会正逍遥快活的紧——谁知道?”
盛睡鹤很喜欢她这个主动靠近自己的动作,笑眯眯的问:“上次去赵府的时候,你们看到容清醉了?他怎么会在赵府?”
“我也奇怪呢!”这件事情盛惟乔还没跟他说过,倒不是故意瞒着他,而是因为那时候他们还住在宁威侯府,私下说话自然不如现在这么方便,而且盛惟乔认为这件事情跟自己这边毫无关系,没必要为此浪费口舌。
这会见盛睡鹤问起,她才大致说了下经过,道,“也不知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在高密王府将养,反倒在外家住着?高密王夫妇竟然舍得?”
“高门大户无非就是那么点子事情。”盛睡鹤听着,脸上笑容不变,瞳孔深处,却如静水深流,汹涌着莫名的情愫,道,“他虽然是高密王夫妇的嫡子,但到底不是长子,上头兄长不是已经封了世子的吗?不定兄弟有矛盾,在王府反而不能安心养伤?”
盛惟乔吓了一跳,说道:“不至于吧?听说高密王府统共就兄弟俩,这样还要勾心斗角,高密王夫妇就不管管?而且上次徐世叔不是还说,高密王世子曾为了弟弟受伤之事,与孟伯亨的堂兄崇信伯在朝堂上大打出手?可见高密王世子对这弟弟还是很关心的啊!”
“场面上的事情怎么能作准?”盛睡鹤嘿然道,“天家无父子——你想当今天子为了讨那两位舒娘娘高兴,勒令有孕妃嫔堕胎都不是一次两次了,有道是有其兄必有其弟,高密王府又能干净到哪里……”
话没说完,一只柔软的小手已经心急火燎的捂住他的唇,盛惟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哥哥,你怎么也跟我在太后跟前一样什么话都敢说了?!这种话是你一个士子能讲的吗?你不要命了?!”
见盛睡鹤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神情既陌生又古怪,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忙收回手,干咳一声,语重心长道,“这种事情就算全天下人都心照不宣,终归不是可以随便说出来的!尤其这儿还是长安,天子脚下,咱们这么大喇喇的议论天家的不是,万一传了出去,就算这回你不受我牵累,十几年寒窗苦读,也要白费了!”
“只是为了一时痛快,值得吗?”
“嗯,乖囡囡提醒的很是,我记下了,以后不会了。”盛睡鹤目光如炬,盯着她良久,看的盛惟乔都快要恼羞成怒了,才转了开去,微笑,“不过乖囡囡也别太担心,就算眼下外头风雪声不小,有人想悄悄的靠近,却也不可能瞒得过我耳目!方才的那些话,除了你我,再无人知,乖囡囡总不可能出卖为兄啊是不是?”
盛惟乔道:“当然——好了这个不说了,继续讲正事吧!哥哥你说,这回的事情,有没有可能是孟家做的?”
“乖囡囡,咱们又不是被朝廷派去碧水郡的钦差,目的是查出真相。”盛睡鹤就笑,探手过去,想摸她脑袋,但这次被盛惟乔警觉的偏头躲开了,他有点失望的收手,说,“你的目标,只是下次觐见太后时过了她那一关,让她将你之前的冒犯揭过——难道你要当着孟太后的面,说怀疑碧水郡的事情,都是孟家做的?”
“……我当然知道在太后跟前不可能这么讲!”盛惟乔恼怒的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好奇这事儿的真凶到底是谁,所以跟你私下推测下吗?!”
盛睡鹤正要说话,忽然一眯眼,看向门口,盛惟乔也莫名其妙的随他目光看去,片刻后,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门被敲响,小丫鬟槿篱的声音传来:“大公子、三小姐,门上来了客人,盛祥管事请大公子前往正堂招呼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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