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是你儿子使劲动啊,你只能想办法让他睡,睡着了才能把豆子取出来。”
“不行,我交了一两银子,你却拿这个理由来搪塞我,我跟你说不清,我要见你们馆主,——韩神医呢?他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出来给我儿子看病?我花一两银子就是找他看病的。”
那老郎中捋着胡须露出些许冷笑:“不好意思,我们馆主韩神医给人看病,诊金三两银子,要是出诊得五两。药费另算。”
矮胖子瞪眼说道:“三五两银子才看一次病?忒贵了吧?”
“我们馆主医术高明,天下皆知,知府、知县也常请我们馆主去看病的。除了本府人之外,其他府县也很多人来找他看病,连京城的都有来的。而且,现在你有钱只怕也找不了他看,因为他去县衙跟知县老爷吃酒去了,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了。”
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口伙计高兴的说道:“回来啦!馆主回来了!”说罢,赶紧撩起门帘出去迎接。
听到呼喊,后堂又出来几个丫鬟小厮,跟出去迎接。
一辆豪华大马车停在药铺门口,一个干瘦的老者,身穿大袖圆领斜襟丝棉长袍,仙风道骨,三缕花白胡须随风飘动,在两个丫鬟搀扶下,踩着脚凳,从车棚里慢慢下来,在丫鬟、小厮和店伙计簇拥下,众星捧月一般上了青石板,在门口跺了跺脚,抖掉鞋子上的积雪,这才跨步迈过高高门槛,走了进来。
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韩氏医馆的馆主韩神医。
屋里的几个老郎中都赶紧起身,赔笑招呼。韩神医微微点头,说道:“诸位辛苦了。”
一个负责招呼病人的伙计陪着笑对韩神医说道:“老爷,您不在这会子,有两位员外着人来请您出诊。说是家人着了风寒。您看去不去?”
韩神医叹了口气,苦笑说道:“这是不打算让我歇歇脚啊,刚才在知县老爷家吃酒,多吃了两杯,头有些晕,待我先喝个醒酒汤,歇息片刻再去吧!”
那伙计赶紧答应,忙招呼里面给老爷准备醒酒汤。
韩神医正要迈步往里走,矮胖子站起来拱手说道:“神医,你可回来了,能不能给我儿子看看病?他耳朵眼里面塞了个黄豆,去看过别的郎中,用镊子想夹出来,结果黄豆太滑了,越弄越进去了。到了贵医馆这里,这位老郎中也想用镊子夹出来,可是也没夹出来,还弄得我儿子耳朵都出血了。你能不能给看看?”
韩神医便问了郎中道:“怎么回事?”
老郎中陪着笑说:“他儿子把黄豆塞到耳朵眼里头去了,先前郎中用镊子夹,反倒弄得更深。来了之后,我找了间安静的房子,叫他母亲把小孩哄睡觉。好不容易小孩睡着了,我用镊子想取出黄豆,结果这小孩马上就醒了,又开始哭了。我叫了两个伙计使劲按着,强行用镊子去取,结果黄豆太滑,而且孩子使劲挣扎,把耳朵弄出血。我不敢再弄,生怕把黄豆捅得更深,又怕伤到耳朵,反而麻烦。”
矮胖子赶紧又对韩神医说:“你给我儿子看看吧,你是神医呀,一定有办法的。”
韩神医回头看了看身后负责接待病患的伙计。伙计会意,赶紧解释说:“他只交了一两银子的诊金,我们给他说了馆主您的诊金价,他不愿意交。”
韩神医点点头,歉意地笑了笑,对矮胖子说:“既然这样,还是让我医馆这位郎中看吧,他的医术不在我之下,一定能看好的。不过你儿子一直动个不停,这个谁也没办法夹出耳朵眼里的黄豆。要不,你还是先把他带回家,等他睡着了再抱来,我们一定能帮你把豆子取出来的。”
“没用,刚才我儿子已经睡熟了的,——他昨晚上一晚都没睡,倒是很困了,所以很快就哄睡着了,可是这位郎中镊子一伸进去他马上就醒过来,然后嚎啕大哭,得想个别的法子才行啊!”
韩神医正要说话,酒劲上涌,打了个酒嗝,扭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对矮墩矮胖子说道:“你小孩这病我知道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关键是让他睡熟了。这样吧,把他抱回去,今晚上尽量别让他睡觉,两个晚上他不睡,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抱了来,孩子两个晚上不睡,一定会睡得很熟的,那时候再想办法取出黄豆就行了。——抱歉,我喝得有点多,得去醒下酒。”
说罢,韩神医也不顾矮胖子的哀求,挥了挥手,在丫鬟搀扶下,径直进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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