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楼拿去做赌注了么?胜负未定,怎会在他人手中?
“那人是谁?”七娘忙问。
“虞县吴生。”
“是他?”七娘惊道。
五郎却更惊讶:
“你还真认得?”
七娘回想着那天的事,只觉一片哄乱,却理不出个头绪。
“罢了!”五郎一边出门一边道,“我去了,迟了二哥该疑心我。”
五郎只一溜烟地又不见了。他来去匆匆,七娘这里已是天翻地覆。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只感到脑中罩着一团浓雾,化不开,散不开,令人无法思索。
凭个赌出去的珠钗,又能编排她和酿哥哥什么呢?她和酿哥哥……七娘猛地心惊,双手握拳捂在心口。
可恨五哥的话只说了一半,不清不楚,越发叫人忧心。七娘来回踱步,紧咬着下唇,红着脸,也不知在焦躁些什么。
“小娘子,”琳琅见五郎去了,遂进屋,“方才二郎着人来请。”
“二哥!”七娘一瞬回头,看着琳琅发抖。
琳琅看她不对劲,忙上前扶着:
“小娘子怎么了?可是病了?”
“二哥,二哥……”七娘只喃喃自语,“不怕不怕,朱表姐在呢!環娘在呢!”
琳琅也不知她在说些什么,七娘只让她们伺候着换了衣裙,便赶着往二郎处去。
二郎的屋子刻板冷清,平日里,七娘最不乐意来此处,直叫人害怕。
她一进去,只见陈酿与五郎也在。陈酿在,是因为与此事息息相关,而五郎,多半是怕他性子冲动,在家人跟前说漏。此事,总要先弄清楚原委才好。
七娘谨守着闺秀的礼仪气度,在二郎面前,她多少是有些拘谨害怕的。她垂目颔首,一步步走到二郎跟前,行了万福。
见她如此,陈酿又想起谢府初见时,那个礼数周全的谢七娘子。他们长日一处念书,她向来随性,倒忘了七娘还有这样一面。
“二哥,我来了。”七娘恭敬道。
二郎先没说今日的事,那样无耻的编排,如何好在小娘子跟前直说!他只问道:
“淑妃妹妹赏过你一枝累丝珠钗,可还记得?”
七娘点点头:
“记得,前些日子出门还戴过,却不曾戴回来。”
“这是什么缘故?”二郎问。
七娘遂将那日的事细细道来。如何赌了一百两,如何见了郑明珍与吴生,如何赌了珠钗出去……
二郎点点头,又道:
“如此说来,珠钗该在玉福楼存着?”
“应是的。”
“你赌珠钗之时,还有谁在?”
“朱二表姐与環娘都在!”七娘道,“朱表姐还赌了匹绸缎,環娘赌了个鎏金香球。对了,还有个玉福楼的侍女。”
二郎心道,此事果然蹊跷。从未听说玉福楼有这样的规矩,要小娘子以随身之物做注?也只能哄哄这几个小孩子了!也怪她们涉世未深,才着了别人的道!
“二哥,”七娘怯生生地试探,“为何忽然问这个?”
她屏住呼吸望着二郎。五哥没说清楚,二哥也遮遮掩掩,到底事情是怎样呢?七娘又怕又好奇,只得等着他的回话。
二郎直直地看着她,却是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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