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外面冰天雪地的你和五少爷去了哪里?他身子弱,万一累病倒了,你三婶婶吃了你的心都有,你知道不知道这事的后果?”
她字字在理,沈荞也不能辩驳。
逮不到海阔天空,逮到了就只好认栽。
“母亲就说怎么罚好了。”费什么话?沈荞只求快点尘埃落定。
“先别急着了事,我还没弄明白呢,一个眼睛看不见一个动不动就喘不上气儿,这么冷的天跑出去做了什么?不说明白是不行的……”
她端坐着,看着第一次跪的规规矩矩的女儿。
沈荞当然不能说实话“出去逛了逛,陪五弟买了两本书。”
“就这样?你五弟没上学堂吗?你觉得我要不要把你三婶婶请过来问问?”
沈荞敏锐的听出这话里并不实在的威胁:“随母亲的意思,我确实不该求了五弟带我出去,只是,三婶婶若真来了,错虽在我也少不得连累您,先在这里向您赔不是了……”她淡笑着,看不出有内疚感。
沈玉谦说过,小秦氏“怕”他娘亲。
一来是嫌弃三房的孤寡气,二来是忌惮刘氏的那套看家本领。
刘氏只要自觉受到了欺负,就会跑遍南北两府各房去哭诉,不分对象,逮到谁就跟谁哭,穿一身像极了孝衣的白衫子带一条刺眼的白帕子,阴魂不散不哭到闭气翻白眼绝不罢休!
她不说脏话也没有过激行为,就用连绵不绝的眼泪和对往日苦难的倾诉来膈应人。
有一回小秦氏克扣了长房送过来的好颜色料子,四房的她不敢少,想着三房没有姑娘刘氏又是寡居,二房姑娘又多就没给刘氏,刘氏知道后第二天便在两府里扶着墙一面面的哭,弄的全府上下看小秦氏的眼光都像刮墙腻子似的……最后她不得送了好几匹上造的浮光锦送过去才算勉强平息。
还有一次是夏天,吕家送岭南的荔枝来,那可是真正的时鲜货!三房得的少了些,又是脱了枝的,刘氏便跨个小篮子里面放了十几粒又青又小的,逢人边说二太太叫人分过来的,肿着核桃眼哭遍两府,结果大太太和四太太实在看不下去,每人又补了她一小筐,小秦氏却恶心的整整一天没敢出房门!
吃了几次亏之后,你说,她还敢不敢惹刘氏?
果然,她眼光游移闪烁起来,口气却依然镇定道:“你五弟年纪小身体弱,动辄要生病吃药的,跑了一天也累了,既然是你的错你又是姊姊,我怎好再去惊动他?原以为你还算是个懂事的,谁知竟也这么贪玩!”
“这个错肯定要罚的,就算老爷问起来我也是这么说!你去祠堂跪一晚吧!”
只是罚跪啊?不要紧不要紧,我就当调息练内功吧……
沈荞喜滋滋的行礼谢恩。
“那女儿这就去了?”她像领赏似的。
小秦氏捏着帕子看的愣愣的,这丫头是不是有病,听见罚跪一晚上还挺美的,她不知道到了晚上,祠堂里静悄悄黑咕隆咚的怕死人么?有你哭着讨饶的时候!
“你不要侥幸,我自会派人整晚看着你的,明天卯时方能回去!”
好,沈荞收了笑容,起身便走,阮妈妈立刻像雄鸡尾巴上竖着的翎毛一般耀武扬威带着她去了外花园西侧的沈氏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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