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公子摇摇头,“不,不是那个时候。当上看到那张脸,我随即想到,那应该是贾小姐为了考验我,故意画的装扮,因此我定了定神,病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毕竟,贾小姐就在我的面前,还在跟我说着话,软语温存,真实可触,断不会是什么恐怖的怪物。
“我于是便对贾小姐说:‘看把,你现在这副模样,我还是一样对你着迷。’贾小姐似乎笑来一下,我能听到她的声音,却看不到她脸上神情有何变化。我心里有些发怵,便故意说:“其实你画的与当日还是不够像,要不然你洗净了脸,我重新给你画画。’贾小姐说:‘好吧,我把脸给你,你自己画。’贾小姐说完这句话,我便再次听到了那种灵魂撕裂般的声音,紧接着,我便看到贾小姐把她一张脸,慢慢撕了下来。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爬出桶来抜腿就跑。跑来几步,转念一想:这莫不是一个面具吧?贾小姐平时戴着她做伪装,现下故意吓我玩儿呢,难怪那面具没有表情。我想着,便又回头去找贾小姐,没想刚转过头,便见拿面具连着身子凌空飘了起来,晃晃悠悠,朝我追过来,我彻底被吓傻了,忍不住大叫一声,蹿出门去,再也不愿回头多看一样……”
荀晋问道:“你最后一次回头的时候,又没有再见到贾小姐?”
杜公子茫然的摇摇头,“当时吓得不清,只道那朝我飘来的,便是贾小姐本人……”
贾公子追问道:“那么后来呢?”
杜公子道:“后来便如助威所见,我被吓晕了过去,中间好像醒过一次,又被吓晕了,醒来你们便都在这里了。”
贾小姐慢悠悠说道:“杜公子最后一次回头的时候,我就在那只木桶里。只不过,我也被吓懵了……”说着,她回头看看荀晋和薛逸,迷惑的问道,“二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吗?”
荀晋一怔:“你自己不知道?”
贾小姐茫然的摇摇头,似乎心有余悸,“我只知道那是我用来吓唬杜公子的面具,可我怎么想得到,拿面具竟然自己活了过来?”
荀晋转头看贾公子,不想他更是一脸迷惑,“我连小妹用了面具都不知道,真不知道。”
荀晋问贾小姐道:“你那面具是从哪里来的?”
贾小姐定一定神,幽幽说道:“其实放出哥哥跟我讲起杜公子的遭遇,描述起那张吓人的怪脸时,我便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后来忽然想起,那似乎上父亲收藏在藏书阁一间隐秘的小阁子里的古画……”
“古画?”贾公子大吃一惊,“我怎么从没见过?”
贾小姐道:“那幅画极为不雅,并且面目可怖,父亲多半不愿乱了你性情,所以不让你看。我也是小的时候顽皮,趁你们外出,不带我去的档口,独自在藏书阁里乱转,无意中发现的。其实我也就见过那一次,感觉怪吓人的,便不愿再去翻弄。”
杜公子不服:“古画?嘿嘿,古画怎么会长了腿出来追人的?”
贾小姐冷冰冰的反问道:“你见那个怪物长腿了么?”
杜公子一时语塞。
贾小姐接着说道:“回忆起那幅古画,又听说你们几个人还是不愿走,我便想到,莫非你们是无意中得知来父亲收藏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宝贝,所以心有觊觎?我便趁上藏书阁之际,将那古画藏回了自己房中。”
“可是在后花园里碰到杜公子时,发现他似乎就是个纯粹的登徒子而已,对这古画并不了解,多半那些话不过是别人的教唆,他根本就没见过古画的真面目。我当时见他言行轻薄,待进了房间,更加肆无忌惮,于是便心生一计,以沐浴为名,将那古画当作面具,整个罩在身子之上,倘或他胆敢硬闯进浴室轻薄,那我便借着水雾的遮掩,吓他一吓,一来为自己喂贾府解气,二来也可以可靠,他们的目的到底何在。”
贾小姐说道这里,杜公子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幽幽叹道:“当真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
贾公子奇道:“既是古画,怎的竟可以罩在脸上,甚至身子之上?”
贾小姐也一脸迷惑,“说来奇怪,那古画竟像上皮革一般,可以随意拉伸……”
贾小姐说到这里,众人不由都在心里打了个寒战。贾公子转过身去,遣退了弓箭手,此时他也隐约感觉到了那幅古画的意义。
不过对于荀晋诸人,他也并不避讳,只问自己妹妹道:“你可知道,父亲那幅古画,到底什么来历?”
贾小姐说道:“小时候,我问过父亲,他说那幅古画来自一批宋代的古墓,起先觉得可能是珍品,便收藏下来,后来发现也没什么价值,就随手放着。后来大概也忘了,临走也未向我们提及。”
荀晋问道:“请问,这样的古画共有几幅?”
贾小姐说道:“应该只有这么一幅,父亲讲起来,言谈之间,应该也仅此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