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金的气话赵易刚刚在门外有听到,他欺身上前捧住旺富小脸揉巴,揉得他泪眼汪汪不歇手,忍住想往他脸上啃的冲动,安慰说,“最丑等于第一丑,你得了头名还不高兴啊!”
旺富的反应出人意料,竟然蜷起身体抱头痛哭,“呜哇——”间歇,他从胳膊里抬眼向外瞄,发现屋里人全在笑话他,立时嚎啕起来。
赵易简直肚子笑痛,这小子居然对“丑”如此敏感,什么奇葩设定!赵易边笑边抱住他脑袋哄,说以后只要他乖乖擦脸,还能长好看。
放在小东西旁边的布老虎和拨浪鼓原封不动,几天下来,赵易感觉没有任何人能讨好他,亦没有任何他想讨好的人。
赵易只觉挫败。
“他是萧家的孩子,你可知晓?”赵立笙出声道,较长日子未见,他的小堂弟变得十分不一样,不过,自己护他惜他念他……执着于他的心情始终不变。
小家伙漠然的目光终于悠悠晃过来,与他对视中,赵易点头。
“难道你要养着他?”
“嗯。”赵易极轻极轻的声音,萧空馀听得分明,他怀疑听错了那短短的音节,可赵立笙错愕的表情,不容他另想。
事实怎会与他所想背道而驰,他一直等对方打听清楚后将他归还给女人。
上一世,萧空馀参加科举,于乡试、会试、殿试中崭露锋芒一飞冲天,连中三元,十六岁的三元之才,名动天京城。他声名盛极日隆,在京中足蹑风云,气冲牛斗,京中才子难以望其肩项也。
萧空馀状元及第时,便是邵家日暮途穷之时。谁能想到,熬煎他近十年的邵家,一夕瓦解,仅因他一个眼色,三句闲谈。
上一世,他随女人进入邵家,自是让邵宅众人诸般欺侮百般轻贱,人人可踩他一脚,人人可唾其面干。而他仅有的两位亲人享受宅中鲜衣美食,更因他身份尴尬,当他作污点毒瘤。
十年来,他含垢忍辱的活着。重来一世,他不会准许低劣至极的邵家人十年中安稳度日,妄想逍遥享受不属于他们的荣华。
辱他害他的魑魅魍魉,必诛。
入邵宅的计划被打乱,萧空馀心思烦乱。被喂饱后开始犯困,对身体不可掌控的无力感和筹划脱离预想的危机感,在脚脖子被人拎起,腿间布条抽出屁股一凉时,堆积爆发,小耳巴啪啪呼在人脸上,心里咆哮“没尿!无尿!不想尿!你烦不烦——”
赵易以为他在同自己互动,稀罕死了,执住他手腕配合地往脸上左右开弓。
萧空馀身体直挺挺,屁股拒不往下沉。
赵易折腾得一脑门汗,把锅强行甩给十米开外的赵立笙,“他害羞着呢,看你这个生人在场,不好意思张腿。”
“小子腿间夹了金蛋蛋,怕狗叼去。抱他尿一回,得来回钻后院的小树林。平日还只让我一人把尿,换作宝金和旺富屁股挺成板板。”
屁股、腿间、蛋蛋正让人大肆谈论,萧空馀受不了对方此番谈吐,一副老油皮的调调,他闭眼装死。为何认准赵易?既然此事必须有人做,小姑娘不考虑,他欠旺富前世深恩未报,排除下来,唯余此人倒霉。
这种污臜事,他却拿来欢喜卖弄,萧空馀直骂此人有病,然而抵不住胸腔中血液游走奔腾,流过一颗寒石铁心,继而热气上脸。
赵立笙故作随意地拿起方桌上的弩机,“赵立诚何故将它赠与你?”磨蹭良久终归问出他第一想问的,他眼神放空看向别处,耳朵支楞起来。
赵易切回正常画风,“哪来赠与一说,此物损坏,我答应帮他修理而已。”
赵立笙绷直的脊背缓缓放松,暗怪自己多想,世间除他以外还有谁暗怀此等龌龊心思!唯他一人是异类。
对上赵易视线,他脸上的酒窝溢出来,“他居然放心交予你手,你若处理不了又怕伤自个儿面子,便来找我,我可以帮你,爷爷的木匠器具我全会用了。”
赵易一听便知他是外行。
赵立笙取来他早前放在堂屋的点心盒子。
邀功太明显的话令他难以启齿,又想多讨对方一分欢喜,他脸微微泛红,“近些日子,我帮族里长辈誊写端午对联,挣了一两银子。买了你爱吃的花生酥糖,以及他们铺里新进的点心,砂糖冰雪冷圆子,我猜你定喜欢吃,同买了半斤,呐,给你。”
一提捆扎在一起印有县里最贵点心铺“沈记”字样的特色包装盒递至赵易眼前,对方期待而紧张的神情,入赵易眼中十足是花光第一个月工资送女友礼物的纯情少男。
看来,不是他多心,赵立笙确实有问题。
赵易冷了脸道,“东西你拿回去,自打上次与你分食糖果,我便不再吃糖了。”收下是不是要他做好怀孕产子的准备啊。
泛红双颊转眼变成失去血色的白,“为什么……”
“令人恶心……”明知是会心一击,为何还要问。罢罢,昨日之伤,明日之幸,若干年后,你会感谢我的。
赵易望向赵立笙磕磕绊绊的身影消失在绿林小径,想他年少时多磕磕绊绊几次,以后长大便少一些坎坎坷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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