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里。
霸刀寨到县上的路程不远,鸽子飞的更快,这一来一回倒也不会耽误消息。
小九蹲在严厉的房顶上,袖子挽到了手肘,拿着个大蒲扇扇风。
正等着不耐烦,一只羽毛雪白的鸽子就闯进了视野之内。小九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对信鸽伸出一只手。
“咕咕……”信鸽围着小九绕了两圈,收起翅膀落下。
“继续监视……”小九磕磕巴巴的念着信里的内容,最后挠了挠头,从房顶跳下来,嘟囔一句,“还以为要打呢,没意思。”
刚走出两步,一个拎着弓的青年就跑了过来,腰上箭囊空空如也。
“九哥不好了!沙垚门那群鳖孙偷袭!”青年呸了一口,缓了口气骂道。
“走!”小九眼神一亮,露胳膊挽袖子就跑,“爷爷正憋气呢,叫上兄弟们揍那群孙子娘都不认识!”
霸刀寨的拉锯战转眼就打到了黑天,沙垚门未出全力,躲躲藏藏,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
另一边,完全不知情的严厉夹了盘子里最后一块拔丝金枣,满足的舔掉嘴边的焦糖。
“也不怕牙疼。”完全没抢到饭后甜点的殷缘酸了一句,开门叫小二来收拾,顺便烧两桶热水。
穿越后将要第一次正常的睡觉,殷缘有些感叹,走到窗边推了推窗户,发现这玩意儿又关不严了,还弄了一手的木头渣子。
对门就是一家胭脂铺,天空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色,只是不如在霸刀寨看到的那么广阔。
殷缘叹了口气,心中莫名有些空。
严厉是酒足饭饱了,不管殷缘略复杂的心情,几步走到床边仰面躺下,房间没有窗帘,月光正好落在枕边。
殷缘无语的看了一眼嘎吱一声的木床,严厉一个人占去大半,剩下那一溜估计只够自己靠墙侧躺着。
小二就搬了两个浴桶上来,把烧好的热水一桶桶倒进去,又试了试水温。
“辛苦了。”严厉抬起上半身,扔给小二几个铜板。
殷缘看着并排放的两桶水,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这房间里连个屏风都没有。
“你先。”殷缘谦让的示意严厉先洗,“我出去等。”
“都是爷们有什么好出去的,老子又不怕你看。”严厉斜眼怀疑,“你也不怕我泡半个时辰水都凉了。”
殷缘闻言摸了摸下巴,觉得严厉说的也有道理,再矫情岂不是显得很娘们?
严厉衣裳脱得雷厉风行,殷缘摇头感叹要是对待工作也这么迅猛,那他的生命值早就点回来了。
“从云州城到长平县,大约需要多久?”殷缘绕到浴桶一侧慢悠悠的解着衣带,顺便问道。
严厉已经泡进了浴桶里,一米八多的个子桶倒是显得有点小了,严厉似乎坐的伸不开腿,索性一脚踩在桶沿上,撩了把水。
殷缘迈进桶里,瞅了一眼严厉肌肉紧实的大长腿,再看看自己略显瘦弱的身子,开始怀疑自己究竟会不会武功。
“三四天吧。”严厉估算了一下,“如果从见到卫澜的时候开始算起,他们现在应该到了奉县。”
殷缘点了点头,象征性关上的窗户被晚风吹开,微冷,殷缘缩了缩脖子,打个喷嚏。
严厉忽然扒着桶沿凑了过来,探头往殷缘身上看,“书生都像你这么弱不禁风?”
殷缘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太热,脸有点红。
“你小心把桶压塌了。”殷缘嘲了回去,按着严厉的胸口把人推回去,末了甩甩手,嘟囔了一句还挺滑。
严厉大概是没听见,胡乱洗了两把出来擦干身子,“我去找小二倒水。”
殷缘嗯了一声,皱皱鼻子,又打了个喷嚏。
等小二上来时,殷缘已经换了里衣,站在窗口用天然吹风机吹着头发。
严厉瞥了一眼,把包袱里的毛巾扣在殷缘头上,“你要是风寒了老子可不伺候你。”
殷缘咳了一声,使劲擦着一头麻烦的长发。
“你睡里边?”严厉拍了拍木床,把被子推到床里。
殷缘伸手试了下风向,忽然冒出一种“主角这么做该不会是怕我冻着”的可怕想法。
不行,最近脑洞越来越清奇了。
其实他只是想下地方便吧,一定是这样。
“我睡相还好,里外无所谓。”殷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爬上床,抖了抖被子。
严厉隔空推了一掌熄灭蜡烛,枕着手臂躺下,侧头看着殷缘把被子拉来拉去。
“长虱子了?”严厉抽出一只手,在殷缘领口摸了一把。
殷缘打了个激灵,把被子掀到严厉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他嗅觉太灵敏了,“一股霉味。”
盖上嫌熏得慌,不盖又觉得冷,殷缘紧了紧里衣,诅咒扣他生命值的系统。
似乎是看出殷缘的纠结,严厉爽快地扔了被子把一条胳膊压到殷缘身上,炫耀似的晃了晃,“看,爷们就是火力旺。”
殷缘侧身瞪了严厉一眼,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半个身子压住那条胳膊,暖意隔着衣服渗透过来,“那就借我点!”
严厉有些哭笑不得,动了动手指,最终任由殷缘把自己当火炉抱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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