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乙三语两语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保安险”的来龙去脉,舒眉听明白了后,对此有着自己的认识:这不就等于是收保护费吗?只不过是用比较文明的方式在收。看来这个金鑫商社在黑白两道都有关系,否则摆不平那么多闹事的地痞流氓。
虽然烟土行门口等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舒眉却不打算凑这个热闹。这硬碰硬的场面肯定少不了打架流血之类的,她一向对这种野蛮场面不感兴趣,于是掉过头往回走,准备回福音堂。
夕阳已经下山了,舒眉脚步轻快地走在大街上。在一个路口时,她差一点撞上了一辆徐徐驶来的福特车,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还好彼时的汽车速度不是很快,加上又在拐弯速度更慢,她才总算没有惨死在车轮下。
一来是自己不小心差点撞上了汽车;二来也很清楚自己在这个时代无权无势,绝对惹不起能坐汽车的人;所以舒眉从地上爬起来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自认倒霉地准备走人。
舒眉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却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冰冷声音叫住她:“喂,你,先别走。”
愕然回首,她的眼睛立刻瞪大了,“江澈——是你!”
舒眉气咻咻地瞪着坐在汽车里的江澈,那晚这个家伙把她赶出中央饭店扔去大街上的行为,实在令她恨得咬牙切齿:什么男人啊!简直太冷酷太无情太粗鲁太不像话了!果断差评!我怎么可能会嫁给这么一个人?他绝对不是我的type了,会不会是江明石弄错人找错妈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但此时此刻再见江澈,舒眉心里还突突直冒火。不过看着他西装革履地坐在汽车里,一副阔少爷的模样,她又很没骨气地想:这家伙的日子看起来过得很滋润啊!如果有这么一个丈夫可以依靠,我就不用住那么简陋的宿舍,穿这么寒酸的衣服了!对了,还可以花他的钱想办法把凤儿赎回来呢。这么一想跟着他其实也不错了!如果他现在向我慎重道歉的话,不妨先原谅他一次,再多观察一下他的人品吧!
舒眉正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江澈隔着降下的车窗,表情淡漠地问了她一句话:“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啊……”舒眉下意识地低下头在马路上寻找:“我丢什么东西了?”
“不是在这里,是那天在饭店。”
舒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那天她在饭店能丢什么呀?一个人裹着浴袍穿越来的,身无长物,唯一能丢的就是人——而且她也确实很丢人。
于是她愤愤然地回答他:“是啊,那天我在饭店的确丢了东西——丢了人!你居然让人把我扔去了大街上,我长这么大还从没那么丢人现眼过。”
江澈冷冷地说:“当时我已经说过两次请你离开,你偏要赖着不走——丢人也是你自找的。”
舒眉气得要命地瞪着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很傻很天真。居然会以为他叫住她是因为想要道歉,他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道歉的意思好吧。她决定不再理他了,他有钱又怎么样——这么不懂得尊重人,再有钱我也不要你,负分滚出吧。
气呼呼地掉过头,舒眉一刻都不想多留地迈开脚步准备走人,江澈却又在后头叫住了她:“喂,这个不是你的东西吗?”
本能地回头一看,舒眉情不自禁地叫起来:“天啊!我的苹果Iphone6,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一边叫着,她一边跑过去一把抢过手机细看,沮丧地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黑屏一片。而江澈则一脸吃惊地问她:“你说这是什么东西?苹果?”
舒眉欺负他不懂:“是啊,这是苹果Iphone6,你这辈子从来都没见过的东西,今儿个本小姐让你开开眼。”
江澈再一次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她说:“你居然管这玩意儿叫苹果——你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疯!”
舒眉又好气又好笑地冲着他重重哼了一声:“不是我疯了,而是你见识太少了亲。”
江澈一脸不想再理她的表情一边摇上车窗,一边命令司机:“九信,开车。”
“是,澈哥。”
司机的回答让舒眉怔了一下,之前听到两位路人的谈话时,她虽然觉得那句澈哥有些耳熟,却一时没有想起原因。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顿时急切地拍着车门嚷嚷:“等一下,停一下。”
江澈很不耐烦地再次摇下车窗问:“还有什么事?”
舒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求证:“江澈——你是金鑫商社保安会的会长吗?”
“是。”
“那个——你不会是黑社会吧?”
江澈不明白黑社会三个字的意思,皱了皱眉说:“什么黑社会,是保安会。”
舒眉没法跟他解释,只能在自己心里打着鼓。光看江澈穿着洋装坐着洋车的气派,她还以为他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民国高富帅。那样的话,与他上演一场民国版本的鸳鸯蝴蝶梦,也还是可以将就一下了!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江澈的身份却是一家背景复杂势力雄厚的大商社的保安会长。而刚才听来的一段对话,让她不难明白他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专门负责与地痞流氓小偷盗贼硬碰硬地打交道,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相当于现代的雇佣兵了。不但是一个高风险工种,而且还透着一份夹杂于黑白之间的暧昧灰色。
舒眉是那种三观很正的好孩子,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也绝不接受灰色地带。在她看来,江澈的人品鉴定结果已经是负分差评了!而这个保安会会长的身份又像是那种暧昧的灰社会。让她一时很是有些抓狂:不是吧?我怎么会在民国嫁了一个灰社会、还给他生了娃呢?这得智商多欠费才会干出这种蠢事啊?
舒眉坚信自己绝不会无脑到那种地步,如果真的嫁给了江澈,一定另有原因。她忽然想到,没准是这个灰社会仗着自己有势力,就目无法纪地强抢民女逼迫成婚。她被迫成了他淫-欲的牺牲品,不得已怀孕生子——对,一定是这样!不行,她绝不能就那样任由这个坏蛋欺负了!
这么一想,舒眉顿时如临大敌地往后退,迅速与江澈拉开距离,并且顺着自己的思路不假思索地厉声警告他:“江澈,我警告你,不许打我的主意。我可不是那种逆来顺受软弱好欺负的女人,想在我身上动歪念头,我一定会要你好看的!”
话一说完,舒眉马上逃也似的跑掉了,步伐快得像一只被饿狼追赶的小兔子。江澈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看着她离去:这女人还说她不疯,简直疯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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