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知道的。
梅钰抿了抿薄唇,放下了手中的书册,抬眸:“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女刺客非要让席步芳过去,就一定会对他说了什么。对于不能掌控的事情,梅钰一般不太能放心,特别是对于席步芳这个肆意妄为的人。
席步芳挑眉,语气十分清幽:“怪不得殿下等了这么久,平日里这个时辰,你可都要小憩一番的。”
梅钰朝他看,受伤未愈的脸上苍白得几乎透明,却能够看出一丝不虞。
一旦换了一种心思,看着这样的少年,席步芳都觉得十分赏心悦目,他这是不是病的不轻。
又摸了摸下巴,席步芳歪着脑袋想了想,却觉得就算是病的不轻,他也挺甘愿的。
于是就对梅钰说道:“她说我是前朝皇长孙,殿下你觉得信吗?”
前朝皇长孙!
梅钰顿时就站了起来,途中还牵连了伤口,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她怎会觉得你是……”
“皇长孙吗?”席步芳帮他补充了未说完的话,走到了不远处的铜镜面前照了照,“可能是在下长得太玉树凌风,所以……”
“能别说风凉话吗。”梅钰也打断了他的自恋,不止脸色不太好看,心里也十分芥蒂,觉得席步芳还真有可能会是女刺客口中的皇长孙。
至于原本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席步芳”,也定然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掉了包。
这种怀疑看似不合常理,梅钰却越想越是觉得有鼻子有眼,照席步芳无所不能的本事,调换一个人又有何难。
“怎么,殿下也觉得我是?”席步芳打断了梅钰的推测,笑得十分意味深长。
梅钰闭口不言。
见他这样,席步芳移了过去,伸手就握住了少年左臂的伤患处,疼得梅钰无法忍耐地“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拍来他的手,席步芳就松开了。
“啊,抱歉,没注意。”他说得毫无诚意,脸上虽然在笑,双眸中却毫无笑意,显得十分冰冷无情。
“若我真的拥有前朝血脉,你觉得我还需要这么劳师动众地辅佐殿下夺嫡吗?”
他有直路不走,偏偏选择一条冤路,这是蠢呢还是蠢呢。直接以自己皇长孙的身份号令,他相信会有不少野心之士前来相助,根本不必在燕国的皇宫浪费时间。
席步芳这个样子,让梅钰有点心虚。
他历来就知道自己警惕性强,对别人无法付诸完全的信任,但刚刚席步芳的冰冷却让他认识到,自己有点太过了。
薄唇动了动,梅钰还是说了一声:“抱歉。”
席步芳要听的可不是一声抱歉,不过目前的情况他也并不强求,眼神闪了闪就伸手一拉,将梅钰抱入了怀中,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到一股冷冽的清香,才格外可怜地说了一声:“我为殿下出生入死,却没有想到殿下直到现在都在怀疑我。”
虽然换位思考一下,席步芳若是站在梅钰的角度,可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现在嘛,梅钰一听到席步芳的抱怨,原本僵硬的身体就柔软了下来,准备将他推开的手臂也放了下来。
席步芳一查觉到对方的示弱,就更加得寸进尺地搂紧了手上柔韧的腰肢,还十分轻佻地揉捏了一下。
梅钰顿时红了耳根,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出去,就听到耳边再次响起了一道磁性而低沉的嗓音。
“不过我虽然很确定不是所谓的前朝皇长孙,倒是那名女刺客显然不觉得,还口口声声让我务必去城郊找一位董姓管家。”
梅钰顿时停下了挣扎,在仔细听他说。
席步芳眸中含笑,故意凑近了少年嫣红的耳边,低低碎语,一股无人察觉的暧昧气息陡然升起,但此时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思考上的梅钰却毫无查觉,还问道:“董家?还是城郊的董家?”
“怎么,你有印象?”席步芳反而有点惊诧,倒是暂停了调戏的动作。
“城郊董家跟林家有些渊源。”梅钰为了扳倒林戴,林家的交际网也查了个底朝天,这个城郊董府刚好在梅钰的印象范围之内,所以席步芳一提,梅钰也就想了起来。
“我记得林大将军的发妻就是出自董家,只是不能确定是否就是城郊这个董家。”而且梅钰记得,林戴的发妻在多年前遭遇盗匪,最后连尸首都未找到,只能立了一个衣冠冢,但后来城郊出现了一个董府,却被林戴十分郑重对待,至于缘由,就实难查清了。
“你的意思是林大将军可能跟刺客有关联。”席步芳虽然在问,其实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怀中人身上。
少年的身体怎么就能这么软,感觉再稍微用力一点,都能揉化了。
梅钰依然没有发觉席步芳吃豆腐的行为,听到这话,很快就反驳了:“林戴不会这么傻,他若是要谋反,阻碍太大。”根本比不上簇拥梅寻登基来得稳妥。
“那你的意思是。”席步芳的贼手又朝少年柔顺的青丝摸了过去,把玩得十分利索。
“我也不知道。”梅钰不得不承认他的情报网还不够全面,一时之间只感觉十分沮丧。
这时候席步芳把玩够了青丝,倒是对少年愁眉不展的精致面孔有了贼心,跃跃欲试正准备伸手去捏。
“对了,趁出京之前,我们去城郊探一探这个董府。”梅钰蓦然抬头,正好打断了席步芳的动作。
功亏一篑。
席步芳失落地将手放了下来,对眼前迟钝得吓人的少年简直就是又爱又恨,要是他再迟些抬头,自己说不定都又摸到了那张柔软的脸蛋了。
可惜。
这时候,梅钰才觉得有些不舒服,蹙眉就将席步芳给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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