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要嫁的人还身有残疾。
不像四姐那般可恶。在他印象里,苑西荷从来都是个温柔如水的美好的人,说话声轻,连笑容也轻。
她对自己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永远都是客客气气,事事依礼。
有一点犹豫,苑淮南觉得自己不是个会说话的,他怕说错了反叫人误会。
正纠结着要不要上去安慰。
苑明疆却已走过来,对柔德叹道,“皇兄会为你想办法。”他眉目低垂,神情非常坚定。
倒不见什么感激之色,苑西荷点点头,不置可否轻描淡写地道,“柔德谢过太子哥哥。”
小太监汪禄见她神色言语都写满不在乎的,偷瞄了瞄苑明疆的脸色,索性添油加醋地道:“殿下因为此事,昨日夕食就在御乾宫求了陛下好些时辰,还挨了责骂,只是陛下......”
“够了!”不耐烦地打断汪禄的话,苑明疆就斥道。
其他学生都还未到,国庸监里仅他们几人,苑明疆说起话来也随意不少。
果真如款冬所说,外头就不可能有安生的地方,还是冷冷清清的陶然居好啊。苑西荷心里轻叹。
昨日苑明疆差人来国庸监道身子抱恙,没想到他卧病在床,学堂都没来上,竟还有心情替她求情,果然手足情深。
夕食的时候宣帝旨意刚下来,人后脚就来了娴吟宫。
也不知哪儿来的时间见他,唇畔皆是讥讽,苑西荷也不拆穿:“皇兄的好意,柔德铭记于心。”
静静坐在后头听着,苑淮南觉得自己也没为她付出个什么,更不好意思开口了,索性装作不知趴在桌上打瞌睡。
·
走到苑西荷身边的时候,苑九思动作略微有迟疑。
苑西荷倒是不以为意,见她来了,顺手给拉开她惯坐的那把椅子。只是抬头间看见她眼下的青黑,苑西荷皱眉问道:“昨儿又歇得晚?”
点点头又摇摇头,苑九思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心中空落落地,酸涩得难受。
良久,她满是歉疚地低声道:“皇姐,对不......”
“我知道了!昨日上卿大人回去将前边讲过的内容通通看一遍,你可是看太晚了?”想没听到般及时岔开话,苑西荷翻着书,兴致勃勃地道。
她越是如此,苑九思心里越发难过。正嗫嚅着不知怎么再开口,国庸监忽地就安静下来。
前方真知子慢吞吞走了进来。
之前也没人给传个信儿,太傅突然就回来了。
时间转眼就已经过去好多天,真知子的腿脚伤已经养得大好。
他是个古板的老头,处处规矩得很,也不耍滑捡懒。在家中养病时就总记挂着自己那帮不省事的学生,所以这才刚能正常走动,就执意要回国庸监授课,说什么也不愿继续麻烦公皙堇。
宣帝看着他满头苍苍白发,念在他年纪大了,腿脚又不方便。特恩准真知子能在宫里乘轿而行,如此对他也轻松许多。
只是今日苑九思发现这个一直不服老的人也开始拄上一根拐杖。
惊讶之余也有人唏嘘。几番相处,虽国庸监众学生仍觉公皙堇不好亲近,但平心而论,他确然是个极有魅力的人,饱经诗书与阅历的洗礼沉淀,不论讲学、言谈上都有其独到的见解蹊径。
一时知道他不再教课,大家心头都难免有失落遗憾。
其中最心痛难止的人非苑淮南莫属。也不趴在桌上装睡了。
得知公皙堇以后都不来,他心把都凉了大半截,痛得无法呼吸。想想这段时间来的付出,枉自己热心巴巴赶着上前打了苑九思那么多小报告,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呢。
雁过都还留毛,换在公皙堇这儿却如石沉了大海一般。
甚至连个小小请求都还未来得及提出,他竟就不声不响地不见人。
苑九思想着那身影出神,没想到他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得也轻飘飘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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