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影响。
殿试虽是皇帝主考,但参与的内阁众阁老意见上也同样重要,内阁的权力远比世人想像的还要大。宋元旭就是拿捏着他的弱点在步步相逼。
这些事情宋大老爷清楚,徐禹谦更加明白不过,也正是他所预料到棘手的地方。
许氏那边分毫不让,索性嗷一声坐到地上撒泼了。“是啊,大哥你位居三品,权大势大,是人都得敬你几分。可是苦了我们二房,也许哪天就被打死也就白白被打死了!”
宋族长闻言脸都气绿了,许氏在骂他呢!
宋大老爷对哭闹的许氏也是头疼,只能板直了脸看着她闹。
这是弟妹,还是女人,抽不得,骂不得,那泼妇样更是理也讲不得了。他还真不知道揭去温婉虚伪面目的弟妹,与个市井泼妇无二。
“元旭现在要休养,也没有让一个女人当家的事,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宋族长绿着脸,厌恶扫向坐地上的许氏。“你也不用哭不用闹,今儿我先回去,也放话在这里,若是元廷再动手我和你们一起告到圣驾前!你们这支要分家要怎么样,还是要元旭到我跟前说!”
言毕,宋族长一甩袖子。“元廷,你也是朝廷命官,做事更应该知道分寸。你们兄弟商量好了再寻我吧!”已抬步要走。
宋氏在京中根基虽深,如今嫡支却只剩宋元廷还差一步能进内阁,他脑子有病才真要给宋元旭出面。来这一趟不过是想要宋元廷知道家族里还有自己,他是嫡支,自己这支更是占长占嫡,总是能左右一些事情。也是有再拉拢靠近的意思。
宋元廷受教的样子亲自送他离开。
许氏娘家被那么一压,个个憋得都说不出话来,哭闹的许氏更像是傻了,坐在地上连眼泪都收了。
厅堂内就陷入微妙的沉默。
徐禹谦却是很认真的在揣测许氏心思。
实在是她哭得太突兀,据他所知的许氏是人人口中的善人,这种人要么虚伪到极点,要么心思单纯。从先前她往惋芷泼脏水那番话明显是前者,后边将宋氏族长得罪的话不能再直白了。
她倒像在巴不得宋氏族长快些离开。
她欲意何为,是因为发现已讨不得好,宋氏族长已经偏向长房?
徐禹谦看着她慢慢站起来,看她又恶狠狠瞪了几眼他与宋承泽,拉着娘家的大嫂几人离开,疑惑更深。
宋承泽有些无辜的木着一张脸,虽还没有弄清楚自家父亲发脾气的原因,但知道此事真闹僵了两房关系,怕是还没得完。
程氏那已幽幽转醒,她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后足足愣了有一刻钟。
惋芷见她又惊又喜忙笑道:“母亲近来可要好好养着,切勿情绪起伏过大,家里的事务可以让四妹妹跟着嬷嬷一起打理。她也跟着您学了许久,想必能独当一面了。”
宋惋芸在一边不好意思的抿嘴笑。
程氏手放在小腹上,轻柔摩挲着目光柔和。“我知道的,知道的。”说着已是泛了泪光。
自生下女儿后又是多少年了,她都快要放弃,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她这一见泪,唬得惋芷姐妹忙掏了帕子帮她拭泪,忙低声相劝。
程氏这才稳了稳心神,想起问:“你怎么回来了,来了多大会,你婆婆那可有说明?我也没什么事,还是快些回去吧。”
惋芷经此一提也担心起前院的情况来,可知道程氏现下不宜多思,她压住愁色笑道:“我婆婆是最和善大度不过,还是四爷陪着我回来的,您不必担心。”
“那也还是早些回去的好,你们这才成亲几日就往娘家跑,被传出去也不好。”
惋芷依旧笑着,要扶她躺下,“我知道的,您还是再睡会儿,已经是午饭的点了,您想吃什么,我让人做了来。”
落水受了惊,程氏有些乏力,依言躺下,可又猛然想起事来拉住她手先不让她去忙。“对了,你那天在酒楼和我说的事,我前儿已经让人打听了,玉兰经常会到你二妹妹那走动。她认的那个义母樊大家的女儿,就在你二妹妹那当差。”
惋芷闻言暗蹙了眉头,还有这一层。
“是之前在您房里就常去吗?”话落她想起程氏双身子,忙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母亲不要再费神思了。”
程氏倒没有让人细问到这,还真无法回答,也只得做罢。
惋芷帮她掖好被角,让继妹照看好,出了屋吩咐厨房做吃食就倚着廊下的美人靠出神。
玉兰常去堂妹那走动,继母还是打听后才得知,她隐隐觉得不对。
季嬷嬷刚刚跟在惋芷身边,前边这些事都不了解,见她沉思也不好打扰,只是在心里奇怪太太问一个爬床丫鬟的事。
前院的人散去,宋大老爷送走族长便得程氏清醒的消息,领着儿子女婿回到正院。
徐禹谦先是站在里间槅扇外与程氏问好,才再与惋芷去前一进的花厅坐下。
“四爷,让您跟着受累了,我父亲与二叔怎么就闹成这样。”惋芷叹气。
徐禹谦抿了两口茶润喉,“我倒没有什么,就是岳父要头疼,你二叔看样子是真要分家。”可他岳父是不会分这个家的。
分了,他更无法掌控宋二。
就严重到要分家?
惋芷有些头疼,抬手轻轻去揉太阳穴。
他们两房自祖父祖母去世后也没有提过分家的事,怎么就提起这个了。
不过若不严重父亲也不能把二叔打到吐血。
徐禹谦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低声安慰:“你也别想太多,岳父会有打算的。”
“嗯。”这事再严重,她也确实插不上手。“对了四爷,父亲有说的二叔的原因吗?”她一直记挂着这个。
徐禹谦双眸闪烁一下,“并未说,估计有因你母亲落水的事急的,就失了冷静。”
说到情急,惋芷也觉得府里近期事情太多了。
先是玉兰与堂兄的事闹得二叔被责问在家思过,今儿继母又失足落水,还怀着身孕,父亲肯定是焦心的。二叔有时性子也挺倔的,兴许两人就闹了口角。
玉兰的事估计也让二叔对父亲是有芥蒂的,总归是长房的人,先前还伺候继母的。
都是不省心的事。
惋芷想着又是叹气,视线落在手边青花茶碗上,盯着那缠枝花纹发呆。
纹路枝未交缠连成一片,可不是就如同现下家里桩桩件件的事,复杂而交错。
交缠…交错……
在脑海里出现的两个词使得惋芷瞳孔猛然一缩,身子像是被什么刺到,直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徐禹谦被她惊着,看向她时发现小姑娘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表情震惊而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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