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便能避开那些麻烦错处,不叫她阵营之中的人多受委屈。
当然,这些话自然是不能杨季修讲明的。
只是程月棠想到杨季修在上一世中也被这件事牵连,导致被一道圣旨从京城中赶出的下场。上一世之中她与杨季修并无深交,故此没有在意。但今时今日,有些事已经生变——她和杨季修……不再是陌路人了。
程月棠收敛心神,莞尔一笑。
那笑好生明媚,差点令人失神,杨季修错开眼,掂量着她方才所说的理由,虽是有些不信,但也没有再多问,压下心中百思,忍不住摇头笑道,“你们女孩子的心思可真是古怪得紧。梦中不得之愿其实并非登天难事——不过是骑马而已,若你有心,又有何惧?”
程月棠闻言,心中稍定,抬了抬秀眉。
“看来杨兄是想替我解梦?杨兄所言虽有理,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而男尊女卑。女人天生弱势,向来只被授以刺绣红线之工,何时能被提点到校场上叱咤风云。”
程月棠之意是说女人生下来从小到大学的就是女工,若当真让她也去校场上跨马驰骋,也不一定学不会。
杨季修何等细腻心思,当即明白了程月棠的意思。
“如此说来,你是要学骑马咯?”
眼看杨季修没有怀疑,已然“上钩”,程月棠当即应到,“那是自然,如果我连骑马都学不会,岂不当真让蒙旭嘲笑?”
只是此言一出,杨季修眉间愠色暗涌,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道,“正好年节之后便是春猎,京城内众多官宦世家都会参加,想来你也跑不掉。学会了骑马倒也可以为这事打好基础。”
说着,杨季修转过身去,迈步离开,“我可以教你骑马。”
杨季修背影刚一消失,程月棠微红薄唇轻轻上扬。她要的就是让杨季修教自己骑马,既然上一世没能阻止蒙旭和他落难,那这一世便不会让此事发生。
不过她一个秦国公长女自然不能亲自邀请杨季修教他骑马,思来想去,程月棠想到了唐英。
她是皇室嫡亲身份,与杨季修又是叔侄关系,让她出面邀请杨季修教导一干京城官宦女眷学习骑射再好不过。
回到府内,芍药打来热水替程月棠洗漱之后便也退下,房中紫烟轻漫,一片温暖。
只是在这温暖之中的程月棠心情并不轻松。虽然离年节还有些日头,可她因为知晓即将要发生的事,总感觉心头惴惴不安。
按照前世的记忆,大年三十那晚,宫廷年宴结束之后,宫中会传出玉泉宫三名太监被杀一事,而身为禁卫军统领的蒙旭首当其冲,被老皇帝盛怒之下严惩其失职之过。
而杨季修虽然身为齐王,却无实务在身,且被人发现在太监被杀的现场遗落了齐王的亲笔信笺,一时间卷入乱流之中,难以洗脱嫌疑。
而疑心重的皇帝早觉得杨季修心存异心,得此良机,便不分青红皂白,甚至都没当面质询过杨季修,就颁布圣旨一道,无情地将其发配边疆。
程月棠当然清楚老皇帝的德行,上一世她看得也不算少。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杨越遥毕竟是当今皇上的好儿子,他那的德行跟老皇帝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上一世中,她怎么就没有从老皇帝身上看到杨越遥一丝一毫的影子呢?
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大概正是此意。
程月棠苦叹摇头,思及三个孩子,眼角不觉湿润一片。
夜深风起,她浅浅睡去。
芍药和小蝶轮值,却都发现程月棠眼角挂有泪痕。
“真盼着小姐能开心些。”交班时,小蝶搓着手对芍药感慨道,“总觉得小姐心里藏着百般苦楚,无处可言……”
芍药将手里的暖壶递给小蝶,“莫要多想。小姐心善,必是有大福之人。”
翌日早起,程月棠对轻功特训一事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仍旧照着燕无声的方法进行着。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程月棠也渐渐发现了自己双腿的一些变化,似乎在去掉沙袋之后,自己的步伐轻盈了许多。
程月棠看了看正坐在房顶注视着的燕无声,不禁轻轻扬起了嘴角。
看来收服此人的决定绝对是正确的,若是有了他这一身轻功,莫说秦国公府,就是皇宫大内怕是也可时而一游。
训练结束以后,前去送信的小蝶便跑来报信道,“小姐,郡主说晚些时候来咱们府上做客,到时再详谈。”
程月棠闻言点头,她知道这唐英肯定会以为不只是学骑马这么简单,肯定又要乱点鸳鸯谱,所以才会来府上“详谈”。
只是程月棠想到此事,不觉忆起昨晚在雪地里杨季修的一抹愠色,那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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