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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繁复的公文案牍,其实我只要拿到这前后几天的记录,进行分析就够了。然后再根据已经公开的驻地和勤务的范围,来进一步筛选,就算是作为主力的三卫五镇,按照前番惨烈攻城造成的累累战损,也可以直接排除掉一些序列的。
除非那些想要不让颜公活着离开天南的人,能够将一整个军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控制住,否则个人名义的私自调兵攻击行为,能够选择范围和对象,总是相对有限的
因此,目前怀疑的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主要集中在三只部队身上,神威军的左武锋都、左骁卫的踏白营,以及静安军的虞侯亲直。都是先前实力相对完好,作战风格强硬暴烈,近期因为伤病报亡的减员比例颇大的对象。
当然,光看背景和来历,对方都是各自所属军中,相对重要的精锐序列,无论是哪一家,在明面上对上我这只小团练,也是毫无胜算的,上围着也有更多倾向性的考虑,就算掌握足够凭据,也未必能发挥理想的效力。
反正既然是行驶私下寻仇的于系,我不需要太过公开的证据,只要一个可以问心无愧的结果就好。起码直接发出命令的主使者,须不得让他们轻易好过的。
所谓匹夫之怒,血溅三尺,更何况我骨子里就不是一个敬畏体制森严的人,只可惜现在不是刚刚破城那会,在零星的战斗中,偶然失踪个把人,真算不得什么,只要手尾做的于净,现在秩序大定,重申纪律号令,行事就没有那么轻易,得就得从长计议了。
正在口授安排详情的我,突然听到某种号响,站了起来。
“出什么状况了……”
回到驻地,我却感觉到某种紧张气氛。
“回将主,是桂州义勇那里的呈请,”
值守的队头躬身道
“据说出现了烈性时疫,群情骚然,眼见眼见弹压不住……”
“紧急商请我部协力……”
“一群咄货,平日就知道克扣苛待,出了状况,却要我们来善后……”
闻讯赶过来的风卷旗,也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还是我带两个队去一趟把……”
然后他自告奋勇道
“弹压这种事情,还是步队比较擅长……铳队和射生手就不要动了……”
“那就劳烦你了……”
我想了想,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
“其他队也保持二等戒备,做好支援的准备……”
“这就不必了吧,我们外围毕竟都是官军啊”
辛稼轩异议道
“我们在这里的人手有限,若要全员都穿甲持兵起来戒备,将士们愈加容易疲惫了……”
“不若留下一半,两班轮换如何……”
“还是多一份小心点好,万一有什么,我们可是首当其责啊……”
我想了想,还是折中了他的提议。
“那就按照三队执勤,一队休息来轮换把……至少有一队机动的生力军”
不多时外间也传来喊着号令整队离开的齐步声响,然后我坐在这里等待消息,又看了好一会随军参赞的第五平她们,所制定的书册图表,眼见天色就昏暗了下来。临时清理搭建起来的瓦顶上,却是响起了轻微的沙沙声。
我站起身来,推开一边的帷帐,伸手探了出去,摸到的是一手的湿润,哦,下雨了
突然外面传来了几声沉闷的铳响,还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叫喊声,在细细的雨幕中,在愈来愈糜集的爆豆声中,如同滚雷一般的掀起,飞上天空。
“这是这么了……”
我惊讶了一下,才听到告警的喇叭,被拼命的吹了几声,然后中断在雨幕中。
“给我披挂……”
我当机立断道。
“标兵队,随我前去支援……”
“诺……”
周围记起来的面孔,齐声应道,簇拥着我步行向声响的方向赶去。
没走多远我就看到雨幕中,迎面冲过来一群高举着锄头铲子工具的暴乱者,他们几乎惊愕异常的看着顶盔贯甲的一行人,鬼叫起来,然后气势和精神劲头,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般转身欲逃,却被这些左右兵士毫不留情的冲近身,轻而易举的砍杀殆尽,只留下几个活口拖到面前问话。
“什么,文广殿工地的上千人暴乱,流窜各处……”
原本最大一处的工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各种四散奔逃所留下的痕迹,还有成片倒在地面上的尸体,汨汨的血水染红了好大一片,从外表上看,他们几乎都是被铳击而死的,
属于守卫的尸体,只有几具,但是看着这些被砸打的血肉模糊的士兵遗体,还是不可避免的让人生出一股子怒气。
“将主,我们下一步何往……”
片刻有十几名不同程度受伤的士兵,从周围的角落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或是被搀扶出来,归入队中。
“去最近的乾官门……然后”
我很快想清楚关节,当即下令到
“只要守住宫城四大门要……就不怕他们飞上天没去”
“一边行进,一边吹号鸣鼓,让被冲散的各队前来汇合……”
“收拢完诸队,我们再好好和这些暴民逞徒盘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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