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头啊。张邦昌虽然长于争权夺利和党同伐异,但不代表他就毫无长远的眼光了。
这位绰号“卷土”的宗亲背后,可是一整个洛都朝廷所代表的北国,随着光复的土地和人口越来越多,可以预期的是对方得到的支援和扶持将越来越大。
在满地胡马、义军、乱匪流窜的河北道内,他自己的优势却在此消彼长之下,一点点的被消磨殆尽。
这不由让张邦昌不着急上火。
但他最大的短板和缺憾,也在于实在不通军略,也没足以令人信服的战功或是有过人的军队威望。
因此,他要想办法开源节流,拼命的压榨和搜刮治下,获得更多的财货,来喂饱手下的那些军头武夫们,辅之以权术的驾驭手段,才能驱使他没去卖命对抗洛都方面,并保持自己在这个联盟中的优势和主导地位。
哪怕是以占据淮东那伙人马,做一些形同与虎谋皮的事情,也在所不惜。
淮东那些南佬,想要威胁河北的话,那起码是很久以后的远虑之事了,可要是给来自洛都方面的占据了上风,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的迫切近忧了。
他们或许会作为妥协,暂时饶过那些三心两意的地方军头们,只做一些象征性的惩戒,但是作为割据自立的首恶和象征,张邦昌和他的亲族,可就没有那么容易逃出生天了。
因此,无论是为了他自己的权势,还是为了身家性命的将来,他退让和妥协的理由,哪怕为此一次次突破下限,而做出诸如通敌卖国,向敌人求援的事情,也在所不惜。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淮东那些南军,对拥有黄河险要的隔绝,又掌握了残余的黄河水师的自方威胁,还不如掌握北国大义名分的洛都朝廷更大一些。
反倒过来,只要他们继续存在并且有所壮大,深受肘腋之胁的洛都朝廷,是决计没法全力抽手过来对付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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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青州益都,寒冷的天气下,我正在冒雪查看一批新生产出来的军事工业制品。
也就是像栅栏一样,稀疏固定在地上的一些东西,之间分的很开,远远看起来几乎毫无相应的拦阻和防御能力,但是若是走近了观察,就会发现一些灰白色细线的金属光泽。
对我来说的这个好消息就是,经过这么久时间的积累,作为排队枪毙时代的重要配套手段,铁丝网的科技树,终于被我给点出来了。
起码在这个时代,金属拉丝的工艺看起来似乎很容易,是个金银手艺匠人都能做出来,只要有足够的材料有懂得加热和使用大小穿孔的模具就行。
但是想要获得足够韧性和强度的铁丝,却是另一回事了,各种成色被拉断的失败制作和废品,足以让军队中最好的工匠,给愁白了头。
毕竟,有这个本事和手艺做出来的小段合格产品,都拿去制造锁子甲所需的小圆环了。最后还是在淬火的热处理上,无意间取得了关键性的突破,而试出了一个勉强符合要求的最佳的配比。
因此,有了规模有限量产的初步基础,而一同参与研发和实验的工匠小组,也得到相应的奖励,集体的荣誉和落到每个人头的重赏。
虽然,最后经过水力卷闸机加工出来的成品,还只是最原始的双股绞刺式铁丝网,也就是两根铁尖木棍之间的两行拉线而已。
但放在平时完全可以卷起来,分作数组放进特定的装具里,由骑兵随身携带或是放在专门的车辆上伴随军队行进。
等到遇敌再由两个人临阵拉伸延展开来,直接将木棒敲进地里,作为拒马和抗冲击的临时阵前布置。
比起传统笨重死沉的拒马,或是倒插矛的诸般手段,可谓省心省事的多。
根据测试的具体强度嘛,双绞在一起的铁线,至少要用阔斧大刀,用力的反复砍好几下,才能砍断斩开,至于普通的刀剑,在资深的延展和韧性面前,就有些费事费力了。
而在战场上,只要有一点点的耽搁,就足够要命的,可谓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不,应该是排队枪毙乃至行营立帐时,不二的良伴与配套选择。
这样第一批产品,就可以赶上这次的突进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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