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广府的自己,眼看已经被牵涉进一个很不得了的事态当中了。虽然已经站出来对新当权者声
援的,都是那些陆氏的支系族人;但是在他们的背后,自己那位岳父大人的影子也不免是昭然若
现了。
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之前那些人真真假假的拉拢和暗示的意味了,他们居然图谋的是那改天换
日之举;并且还想将自己和大舅哥陆务观一起牵扯进去。
只是还未深交下去,陆务观就因为北伐需要的缘故,重返淮地坐镇,而将剩下的压力都留给自己
面对了。现在他也不得不再次面临了人生抉择的关头;
因为这些人在初步掌握了局面之后,甚至还希望自己能够以淮东置制副使的身份,通过联名和背
书参与到其中去。
然而,虽然这些年国朝为了两度北伐,而不惜穷尽民力罗织地方,致使民间都怨声载道而不绝于
耳,朝野之中也是舆情鼎沸;
但是,现在这些人所做的事情,却是要将国朝历代沿袭下来的努力和最终目标,乃至百万将士浴
血奋战,牺牲无算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大好局面,给重新断送掉不说;还可能将将本来已经疲弊不
堪的国朝,重新拖入到战火绵连而生灵涂炭的内耗与****当中。
无论他们的口号喊的多么响,宣称的理念又是如何的光大,都不能掩藏在“停战罢兵,与民生息
”的背后,个中营私苟且的野心和立场;
为了他们坚持的所谓“正当理由”,就放弃北方乃至岭内的大好基业,作为一位誓言建功立业,
为国开疆拓土为毕生志愿的武人,同样是无论如何都是不甘心,也无法接受的事情了。
但此时此刻他也无力做些什么,身边的几十名亲兵、家将,就是他唯一拥有的力量。
因此,他就在这个龙雀园里陷入了某种困局当中,而一点点的坐视局面败坏下去;而最难过的无
疑是隐隐夹在丈夫和父亲之间的妻子陆霓了。
他满心忧愁的如是想着,看着天色再次变得昏黄下来,却又是白白蹉跎掉了一天。
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却是鹿公身边具有骠国血统的的那位老仆,也是曾经随身鹿公出战过的资深家将,因此被赐予陆
姓,名为阿弩的老人,他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得道。
“老主醒了,正要见你了。。”
片刻之后,辛稼轩就在虽寿院里,见到了眼泡浮肿而面色蜡黄的鹿公,还有自己的妻子陆霓。
“我知道这些家伙实在是不成器。。”
鹿公开门见山的缓缓到。
“但我如今也已经年老力衰,而无能为力了”
“只是他们想要挥霍我的余泽,自行其是谋一番大事也就罢了。。”
“但他们不顾警言,居然还想拿你的前程做筹码,换取自己的进身之阶。”
硕大这里,他喘着气儿竭力冷笑了两声。
“也实在不把我这个糟老头子放在眼里了。。”
“所以,为了陆氏家门的下一代存续着想,你和阿霓还是尽早启程去淮东把。。”
“那里才是你该有所作为的地方。。”
“可是。。”
辛稼轩不免露出某种为难的神色,这龙雀园外只怕早以及被盯紧了。
“放心,我自有门路和安排的”
鹿公摆摆手道。
“随后,阿弩就会带你过去的。。”
“这条密道乃是我以备万一的地方。。”
“眼看我的风烛残年也没剩几天日子了。。也就用不上了,”
“所以出去后,你们拿着信物尽快离开畿内去番禹港把。。”
“至少那里或许还有个把人,愿意卖我个老脸。。”
“还有些许别支的年轻子弟,也指望随你同船前驱谋个出路了。。”
“乘夜赶快走把,乘我还能撑住这口气的时候。。”
。。。。。。。。。。
冰冷的海潮与浪涌之间,
渡海而来的罗成信,捂着吐的昏天黑地的肚子,摇摇晃晃的走下栈桥而艰难站上了淮东的土地,
他乘坐的只是用来传讯和递送小件物品的五百料海鹘快船,在舒适度上就不能指望了,再加上又是渐进不适航的季节,因此颠得他只觉整个人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了。
而陪同或者谁监视他的,同样也是昔日罗氏的旁支子弟。只是他们对于他的态度和感官,就不是那么客气了;
毕竟从理论上说,他的父亲也是把威名赫赫的偌大安东罗藩给分裂拖垮,害得他们背井离乡逃难到淮地来讨生活,沦落到现今这种局面的的罪魁祸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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