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赵国葆,虽然来人没说,但是宁婉却比她还清楚,这一次赵太太离了虎台县是痛下了决心的,因此直接将家分了。她亦没亏待赵国葆,将原来赵家的宅子分出一块给他,又给了两个铺子和乡下的田地。赵国葆留在虎台县里逢人说赵太太这个嫡母恶毒,典史之位应该是他的,只是谁也不理他,反倒都赞赵太太识大体,儿子错也不容情,又推举名声极好的封家接任真真是公正无私。
宁婉就留了赵大媳妇吃饭,走时打赏了一对沉甸甸的银镯子,赵大两口子嘴果真都是极严的,喜姐儿做的错事一丝也没有露出去,她十分满意,又叫白氏送人,“把昨个儿洛大哥送的两对野鸡给赵太太拿去养着玩吧,我瞧着羽毛很是好看。”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办妥了只用了一个多月,这时天气已经暖了起来,宁婉将赵太太的信重新封了起来也不叫车直接走去了万记。
先前万记一向是大姑掌着,不只是因为她是长辈,更是因为她性子要强喜欢管事。如今宁婉一进门就见大姐夫忙得满头满脸的汗正在张罗,“肉赶紧炖上,一会儿中午吃饭的人来了没有肉怎么成!”又去看面,“这面揉得不到时候,没听说过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吗?这面揉不好,蒸出来的面食就不够味儿!”
宁婉特别挑客人少的时候来的,因此就向大姐夫板了脸道:“我原来不知道,原来大姐夫这样厉害,竟然敢打我大姐呢!”
大姐夫正忙得晕头胀脑,不意小姨子突然来了,又责问自己,就抹沫汗解释,“我不过说句俗语,竟让小姨子挑理了,眼下我哪里敢打你大姐呢!”
大姐又要生了,因此大姑不能管事她亦不能,大姑夫又是个老实的,所有的事情才都压在了大姐夫身上。也难为他一个庄稼汉了。不过宁婉听了却仍不肯放过,“那样说,平日里大姐夫就打大姐了!”
“平日里也没打,不信你去问你大姐!”
宁婉哪里会不知道,大姐夫对大姐是真好,当然大姐也是极难得的温柔体贴的人,又会生养,现在自己已经有了两个外甥一个外甥女了,眼见着又要添上一个,她只是见了大姐夫开心打趣而已。
大姐夫急赤白脸地解释了,见小姨子撑不住笑了才醒过神来,“你看我忙得都昏了头了,小姨子来了也不知道让进屋里说话。”
宁婉就摆手,“我又不是客,”说着洗了手到厨房里帮着将中午的炖菜做上了,然后又去包包子、拌小菜。她干活一向又快又好,小吃铺子里多了她立即就觉得井井有条,眼见着各样的事情都就绪了,她才进屋子里看大姑、大姐和喜姐儿。
这些日子大姑大姑夫日夜守着,喜姐儿总算又活了过来,眼下正坐在炕上与大姑和大姐在一处说话,见了宁婉就掩住了嘴。
宁婉亦知道喜姐儿见了自己不自在,当日见了她最狼狈模样的人只有大姑和自己,大姑是亲娘自然不同,而自己呢,总让她觉得羞愧,因此这些时候她非要必要的事并不多来。
大姑倒是极感谢侄女儿的,如果没有婉儿帮忙小女儿再不能活着回来的,因此就笑着招手,“婉儿,赶紧到炕上来,别看外面暖和些了,但是屋子里还冷着呢。”
大姐也笑眯眯地给宁婉倒了水,“这是炒米茶,你最爱喝的。”
宁婉刚在厨房忙了半日,现在正渴着呢,接了水就喝了,笑嘻嘻地看了看大姐滚圆的肚子,又说了些闲话儿,“昨儿个我娘捎信说瑞泓丰又要进新料子,不如我们今天晚上一起过去挑几块好的。”
大姐就赶紧说:“其实我也想做件新衣,不如我们姐仨儿个选一样的料子。”
平日里大姐过日子最节俭的,就是有了钱买衣裳也是先尽着上面的太公公太婆婆、公公婆婆,再就是大姐夫和囡囡几个,如今就要生了,就是做了衣裳也未必能穿出去,她张罗着做衣裳,其实就是为了把喜姐儿带上。宁婉哪里不知道?也顺着话说了下来,“我一直记得那年我们家所有人都做了一样貂皮领的披风,一齐穿出去有多拉风!大姐说的有理!”
回头瞧一眼喜姐儿,见她依旧垂着头不语,就又向大姑说:“上次大姑说过要请客的,后来竟然混忘了,这一次一定要大姑请!”
大姐就说:“不错,不错,大姑要是请客,我还要挑更好的!”
姐俩儿热热闹闹地唱戏,不料看戏的人不领情,喜姐儿就是一言不发,大姑就叹了声气说:“贤儿,我们也不必瞒着婉儿了,就告诉她吧,也许婉儿能劝得了喜姐儿呢!”又向宁婉道:“喜姐儿魔怔了,就是要嫁给高峻,我们怎么劝也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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