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皎皎于是俯下身,伏在桌子上,从林氏的角度看,苏皎皎那腰背的曲线像极了一只伸着懒腰的豹子。
而那小豹子就伏在了自己的肩头,她用一种残酷而邪恶的诡秘笑意,在自己的耳边笑语道:“那用不用我去宫里告诉皇帝哥哥,我就是你们咸阳郡王府给他内定的媳妇儿啊!”
林氏骇得魂飞魄散!
完了!她的彦儿彻底完了!乃至整个咸阳郡王府也完了!
如果苏皎皎真的那么做,那么整个咸阳郡王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是万劫不复!
在已有太子的情况下,揣测圣意内定中宫,这,这几乎是与谋反相同的罪啊!
有一个瞬间林氏几乎不能呼吸,也忘了要呼吸,她突然非常理解刚刚苏皎皎的反应,因为她也是如此,懵了傻了,说不出来了。
事实上她想央求的,她想解释的!可是她全身不能动弹,惊恐让她的嘴想张都不能张!
她甚至是想磕头赎罪的呀!
不料苏皎皎已然双手一撑便隔着桌子跳了出去,她拍了拍双手似欲掸掉原本就不存在的浮尘,然后面带粲然微笑大踏步走向门口一下子打开门!
阿荷抱着两个盒子,玉露抱着一个盒子正好并肩上楼。见了苏皎皎阿荷道:“县主!”
苏皎皎大步走过去,一把亲密地搂住阿荷的肩大声道:“我们走了!”
阿荷怀抱贵重首饰,不敢挣扎,顺势跟着下楼不忘道:“县主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了!”
然后身后传来玉露一声巨大的惊叫:“娘娘!娘娘!”
阿荷猛地停步,望向苏皎皎惊诧道:“县主!”
苏皎皎是一种无动于衷的哀艳,她继续搂紧阿荷的肩道:“没事。走!”
她的声息平静,暗含敌意!
两人坐在马车上,苏皎皎的身子在轻轻地抖。阿荷一摸她的手,指尖冰凉。
阿荷连忙倒茶,可是茶已温凉了。索性泼了茶不用,着急地拉着苏皎皎的手问道:“我的县主!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们要悔婚。”
“悔婚?”
刚才还言笑晏晏一掷千金大手笔地给县主买首饰,眨眼之间悔什么婚啊!
“手段……卑鄙!”
苏皎皎说完,突然声音哽咽,伏在自己的膝上就哭了!
她这一哭,阿荷不知何故,便落下泪来。
县主当真是伤心极了。伤心极了。
从鸿运赌坊出来,虽是有气无力面无血色,但那只是骇得,不是伤心啊!
受的惊吓可以休养,可伤了的心如何养啊?
阿荷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当下将心一横往车下走:“我问问她们去!”
苏皎皎一把拉住了她!
阿荷泪眼婆娑地看着她。苏皎皎道:“有仇当时就报了,还用得着你再翻回去找!”
阿荷心疼:“县主!”
“天涯何处无芳草!”苏皎皎破涕为笑,说完跳下了车,“我还不想回去,阿荷陪我到处走走!”
俩人交代了车夫并肩拉手在路上走。秋阴重了,正在酝酿一场雨,秋风迎面吹来,裹着衰败的落叶打着转儿。
转角处一个青衫书生模样的人低着头急匆匆地赶路,不提防转角有人,差点就和苏皎皎撞上!
苏皎皎抬头一看,一声惊呼:“沐大哥!”
沐柏手里的书洒了一地,见了苏皎皎很是有些手足无措:“皎,皎皎县主!”
大概是他喊皎皎喊习惯了,喊出了想起来现在不同往日是县主了,就顺嘴加上了。
苏皎皎却是“噗嗤”一笑:“你这什么诡怪称呼!你跟陆大哥回来啦!”
林氏回府就趟下了。
还请了太医。
她一脸的苍白如纸,内心更藏着一个无法言齿却压得她喘不上来的秘密。
万一那苏皎皎当真去和皇帝陛下说怎么办?
万一皇帝真的怪罪怎么办?
如此思量反复了许多次,林氏渐渐的心静下来,安宁了下来。
无论真假,那些话皇帝是说过的,高家的事也是明摆着的,便是真的责问起来,她自家小心翼翼地避个嫌,绝落不着滔天大罪啊!
她竟然,让苏皎皎一个小丫头给唬住了!
想想又觉得心惊。那丫头反应太快,而且一点不按牌理出牌啊!
事涉皇帝这么私密隐秘的事,不说瞒天瞒地地藏着掖着,她竟想着打开窗户大声嚷出去!
而且最后那句威胁!当真是妖女啊!
林氏心有余悸,心怀恨恨。待天色阴沉,她举声问玉露道:“什么时辰了?”
玉露是熟悉她的生活习惯的,当下道:“您不舒服,就别去请安了。”
林氏苦笑:“你以为,对付了那个小妖女就万事大吉了?还有一个难啃的骨头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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