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多瞧瞧皇上。
“之前,不还是好好的么?”
王太医以为她是知道的,“可不是么,明明可以不疼,偏偏皇上不愿意,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说话间,王太医看了一眼锦绣,他挺希望贵妃能主动示好的。皇上那脾气,十几年如一日的臭。等他想清楚,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皇上这病,可否能根治?”
“想来是不行的,但可以缓解。”
锦绣知道他说的缓解是什么意思了,但她不想往下接。王太医不好多劝,只得回去了。
王太医走后,锦绣对着珠帘,久久没有动静。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皇上根本就没中毒,他只是有头疼之症,她的灵泉也压根没有起过作用。偏偏她还蠢得要死,当初还沾沾自喜来着。
她想起封煜第一次在杜蘅殿陪她睡午觉的情形,睡醒之后,他似乎很震惊。她至今都记得他的眼神,充满怀疑和不可置信。自那过后,他便每日都过来了。他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晚都要抱在怀里,他说他身上的香味让他觉得安心,现在想来,应该不是觉得安心,而是可以治他的症状吧。
没想到啊,她身上的香味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她还真是傻,怎么就一点没发觉呢。还以为自己遇上了良人,原来,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真是可笑。
锦绣想起往日种种,原本鲜活地存在脑海中的记忆,似乎一下子就蒙了尘,再也没了色彩。明明才过了几日啊。
玲珑送走了王太医,刚一进来,就被吓懵了。她悄悄地走上前,“娘娘,您还好吧。”
锦绣回过神,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苦笑一声,“没事,风大,沙子进了眼睛。”
玲珑自然是不相信的,这是屋内,哪儿来的风。
不过她也没敢多说什么,娘娘最近心情不好,大家也都知道。她见锦绣怏怏地坐着,想起往日娘娘最常做的事,便在后面翻了翻,将锦绣的绣篮找了出来,“娘娘,要不咱们练一下女工?”
这绣篮是锦绣一直放在屋里的,她跟着玲珑学了好些日子绣艺,已经能独自绣一些花样了。竹篮里面的,便是她自己绣的荷包,鸳鸯戏水,只绣好了一只,还有一只绣了一半,看着极不协调。
锦绣摸着上面的针线,这都是她一针一针绣出来的,每绣完一针,心里都会忍不住泛起甜蜜。
“扔了吧。”锦绣道。
玲珑诧异地抬起头,“可是娘娘,这是您绣了好长时间的。”
“要不扔了,要不烧了。”锦绣将荷包放进篮子里,再不看一眼。
“可是……”玲珑无声地嘀咕了两句,终究还是接过来拿了出去。她捏着上面的荷包,绣的挺不错的,娘娘的女工越来越好了,真是可惜了。
王太医去关雎宫的事,李德全知道后立马就和皇上说了。
封煜放下手里的事,问道,“贵妃病了?”
“应该是的。”
“严重吗?”封煜皱着眉。
李德全只听了底下的人说了几句,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所以只能斟酌着回道,“皇上,贵妃一向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倘若不严重,应该不会请王太医。”
封煜一想也是。
他站了起来,在殿中走了几步。原本想冷静一下,可是越走越冷静不下来。这几日他过的也不安生,没有一刻是消停的,头痛倒是其次,心中的躁动却难以忍受。
只要一想到锦绣和赵清泽原来认识,有过婚约,他就止不住的嫉妒。况且他还知道,叶家送她进宫的时候她并不愿意,甚至还想着逃走,逃去哪儿,去找赵清泽吗?
封煜是一国之君,又习惯了清心寡欲,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唯有她,即便不再眼前,也能每时每刻影响着他。就如眼下,听见她病了的消息,就立马坐不住了。
他这个皇帝,也当得太没有骨气了。
封煜停了下来,“去关雎宫。”
李德全一激灵,皇上总算是想清楚了。
此时天刚黑下来,见到皇上再次踏进关雎宫,众人十分有默契地低下头跪在地上,谁也没抬头。等人进去了,才各自交流了个眼神,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封煜一进来,就见到锦绣躺在床上,神色恹恹,看样子是真病了。他心中一紧,赶紧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锦绣听到脚步声,意味是知秋她们,谁想一睁眼,竟然是他,她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那人开口说话,“生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锦绣盯着她,没说话,眼里不喜不悲。
“怎么不说话?”
锦绣拉拢这眼皮,不作理睬。
封煜被冷落在一旁。他放下疙瘩,过来找她,原本以为她见到他会高兴,会亲昵地上来搂着她,一如之前,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这是怪他这几日没有过来看她,也是,她想来气性挺大。
封煜既然想通了,自己注定放不下她,也不在乎那一点帝王尊严了,低声道,“你是不是怨我了。也难怪,其实我也怨自己,想了好几日还是想不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