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总跟翊泽在一块,他觉得奇怪而已。
只不过,这样万众瞩目,她真的,很不舒服。
翊泽忽然握住她挡在脸前的那只手,稍一用力,白术便整个人跌进他怀里,只留后背示人。趴在翊泽的胸膛上,白术觉得自己定是太过紧张,以至于翊泽的心跳她分毫都感受不到,不仅如此,白术此刻连发梢都在颤抖,恍惚间她听见翊泽道:“她,我也带回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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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白术来到九重天太兴宫的第三天。
三天,度日如年。
那日在东海,翊泽连个商量都没同她打便将她掳了上来,安置在他的寝宫里,惊煞一干侍童婢女。
在他们眼里,太子殿下向来不近女色,虽说入住太兴宫距今不过百年,这一百年的时间里,只有各色神女仙娥独送秋波的份儿,他们殿下是理都没理过人家。
百年前太兴宫本该有桩亲事,后来却不了了之,自那以后太子殿下醉心修习,于物色太子妃一事绝口不提,以至于坊间流传,太子有龙阳之癖。
正在太兴宫众侍在考虑是否该上奏陛下,帮太子挑选男妃的时候,太子殿下亲手从外面捞了个人进来——女的!活的!
众侍惊而奔走相告:呜呜呜呜!我们殿下终于有姻缘了,竟然比煦晨宫那位还快,赌坊里投出去的钱终于能回本了,可喜可贺!
白术对此很是头疼,因为隔三差五总有不明事理的小姑娘跑来看她。
其实太兴宫的生活还算悠闲,毕竟是储君寝宫,修建得很是奢华,三餐丰盛还有水果,娱乐丰富花样繁多,要说唯一不方便的就是白术为了不吓着别人,不得不天天在脸上扣块面具,待到没人时才能拿下来透透气,一听到脚步声又迅速戴上,跟做贼一样。
拜访她的人变多后,取下面具透气的机会自然少了,白术感觉憋得甚慌。
不知楼玉那小子怎么样了,在榻洞前等不到她许会以为她食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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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泽几乎日日来她住处,每次翊泽前脚还未跨进来,负责侍候白术的婢女已满面春风地招呼着众人退下,美曰其名为他们留下独出的空间。
白术听了嘴角直抽,有次终于忍不住问她一套一套是打哪儿学的,小婢女犹豫片刻,在白术的再三追问下,取了一册话本,递给白术过目,后者翻过一遍,又翻到扉页,“啧”了两声,道:“穷秀才诌诗,水平欠佳。”又说,“不如我说与你几本好的?”语毕,便寻了纸笔书写。
小婢女当时怔愣着不说话,过一会手足无措起来,手下白术递给她的单子后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白术当时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有一天她听见那小婢女同他人提到自己:“我第一次收到主子送的东西,当时都高兴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了。”有人回她,“怎么是第一次?主子不是经常会赏你东西吗?”小婢女摇摇头,道:“赏赐给我,和送给我,是不一样的,送给我的时候,我们是平等的。”
白术觉得喉头发紧,鼻头有些酸,看着小婢女的脸让她想起另一个人,一个为她牺牲掉很多的,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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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四天的时候,白术说要出去走走,领着她的就是此前那名小婢女,唤作素萦,原是在别处做事,最近才被调来太兴宫。
素萦年龄小,性子也活泼,同白术聊得挺投缘,有些别人拘束着不敢问的话,素萦也照将不误,比如素萦问白术,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我容貌生得丑。”白术说。
素萦吃吃笑道:“姑娘莫说笑了,素萦才不信呢!姑娘一定是个天下第一大美人,因为太美貌怕招人妒忌,才戴着面具的。”
白术笑笑,问她:“若我确实生得丑陋,你还会高兴我同太子殿下在一起吗?”
素萦想了想:“唔,如果换做别人,我还真不愿意,不过如果是姑娘的话就不一样了!”
白术摸摸小姑娘的头,素萦嘿嘿一笑,像是想起什么,换作一副严肃脸,见四下无人,踮起脚尖附在白术耳旁道:“姑娘,我们殿下,待你是真与别人不同的。”不等白术回答,又自顾自往下说,“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他那个未婚妻还要重要啦。”
白术“唔”一声,“一百年前未拜成堂的那位茶神之女吗?”
素萦摇头,“不是那个,是另一个,说是已经死了,太兴宫里一直有她的灵位,但听说最近被换掉了。”又道,“有一事说来姑娘莫气,想已是过去的事了,据说当年那个女子故去后,殿下为了复活她剖出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