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陀螺似的转了两圈才吃力的停住。
那名犹太人已经跑的没了人影,白尹看见冲锋队员们闪入一处小巷内,看样子是想把犹太人堵死在里面。
白尹脸色泛白,脚步不由得后退,半晌,回过神她缩着脖子,小牛皮鞋突突突踩在石板路上,匆匆往家赶。
21世纪她只从影视剧大屏,偶尔看到几次暴/力场景,外加广/电总/局的剪刀手,咔咔咔一剪,早把少儿成年都不易的暴力血腥,统统删剪个干干净净。要是想弄个绚目点的当噱头,那就是后期特效的事儿了。
可此时此地,赤-裸-裸的真实版,血花飞扬的苦逼剧种,不等于她就能全盘接受。身后不偏不移的拳打脚踢声,痛苦憋闷声,兴奋压抑地混合着的悲鸣,飘散到了空气里,她都能闻到其中的血腥味儿……
那名被冲锋队捉住的犹太人,遭遇到怎样的羞辱和精神肉/体的双重折磨,白尹可以自行想象,却不能坦然面对。
白尹做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段历史她无权参与干涉,就算她是黑白灵魂师也不行。
一辆电车往这边驶过来,白尹赶忙招手跳上去。
电车上大约十多个人,有两名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坐在第二排,白尹经过他们,两人同时抬眸看了看她,然后继续他们的话题。
只坐了一站,坐在她前方的男人,突地站起来,行色匆匆下了车,放在他脚边的黑包没有拿走。
白尹正好盯着那只黑包,他这一走她就诧异了,她往窗口探脸想叫住那男人。男人在这个时候转过脸,往电车投来一瞥,这一瞥可把白尹吓了一跳。
这不是曼切丽阿姨的丈夫吗?他为什么连自己的包都没有拿就走了呢?一个激灵,糟糕!白尹想起那时他和另一位犹太口音的警察说的那些话,登时惊恐万分,她微颤颤的打开黑包,一个定时炸/弹赫然入目。
“司机先生,快停下,车上有炸/弹,不到十分种就要/爆了!”白尹跑向车前,清脆的嗓音穿透车上每个人的耳膜。
一瞬间,睡觉的、交谈的、发呆的,刹那放弃当下的动作,人们表情各异,纷纷向白尹投去莫名又惊恐的注视,接着爆/发了菜市场般的喧闹聒噪,仿如滴水入热油,炸开了锅子,嘈嘈切切,乱成一团。
“炸/弹在哪?”白尹跑过那两名警察,其中一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后面……倒数第三排的地上!”
那人立即向后方跑去。
“大家别慌,听我的指挥!”另一名警察站到电车走廊上,大声叫停了各路不堪的喧嚷。
白尹脸上已经变的毫无血色,来到司机跟前,她不停吞唾/液,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大叔啊,什么时候可以停车?”
“我们到前面的单车道,那边人少,方便疏散乘客。”胖胖的司机目不斜视,稳稳当当开着电车。
见到他冷静自制,不慌不忙的模样,白尹的心情渐渐平缓下来,她体会到一个心理:即:紧张感能传染,和缓的气氛也能感染他人。白尹不由在心底给这位司机大叔点了个赞。
二分钟后,电车终于停下,司机跳下车子,脱了外套挥舞,向前方和后方的行人打出警告手势。
电车上,白尹辅助两名警察将乘客一一疏散。
就在最后一名乘客跑出电车,一警察脱口高喊:“卧倒!”
“砰~~~!”
巨大的炸/响,惊雷般震耳欲聋,还没闪过神的白尹,被一股热浪迅雷般从背后推倒,她下意识向前一扑,一头栽入路边的花圃。
迷蒙中,白尹感觉到好像有警察跑过来,到了她的跟前俯下/身,仔细将她打量。
“伤的不轻,送她去医院吗?”
“不行,直接到警局,再叫个医生来给她看看。事出蹊跷,她非常可疑。”
白尹呕血。这都什么破事!明明她做了件好事,却莫名其妙被当成了罪犯……
白尹一口气吐不出来,眼皮子一翻,干脆晕了过去。
时间一久,白尹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或许……弗兰茨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么喜欢她,总之,白尹松了口气,奇怪的是:她心中竟然淡淡地扫过些许失落。
又过了一段时日,某日,下午。
白尹上街买东西,走过几日来熟悉无比的街道,眼角余光瞥见一对老夫妇。他们的脚步有些乱,走在他们前面小跑的小男孩,吸引了白尹的注意力。
小男孩头上戴着一顶红黑格子的鸭舌帽,帽檐压的极低,非常急切的朝前走,老夫妇时不时对他喊着,慢点,慢点,别摔着了。可他并没有理会,反是加快了脚步。
这一系列的反应令白尹心头一惊,脚步就不由地跟了上去。偷偷跟了几条街,她发现只要有HJ(希特勒青年团)、SS(党/卫军)、以及链/狗宪兵经过他们,三个人就会特别的紧张,再仔细瞅瞅那名小男孩……一个震惊的想法,迅雷般惊掠过白尹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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