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总结地说道:“本次采访东西两市店铺共八十五家,均为新闻部未有采访过的商户。其中,今年货物售价比之往年升幅为七分之一的店铺有十五家升幅为六分之一的二十九家升幅为五分之一的共三十三家升幅为四分之一的共三家。”
王安石淡然道:“君实兄这番调查采访,正好验证了上一刊关于物价的报道所言不虚。”
“且慢,”
司马光盯着王安石,凛然问道:“光凭售价上涨的幅度,便断言物价升幅过大。是否太过轻率了些?”
“这是当然的,”王安石道:“光凭东西市货物售价上涨的幅度,确实无法断定物价上涨是否过多。故而,此刊的新闻里还采访了一众平民百姓,受访的一百三十七人里面,有超过一百人都认同物价上涨过快。”
他冷哼了一声,再讥笑:“看来,君实兄并没有认真阅读最新的这期汴京小刊。”
司马光并不理会他的嘲讽,只是翻过另一页小抄,边看边说道:“本次采访的八十五家店铺,有三十二家向农户、工匠购入货物之时,采购的价格比往年上涨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有四十九家采购的价格比往年上涨六分之一到七分之一只有四家与往年相比并无上涨,而他们货物售价的升幅亦是最少的七分之一。”
王安石听着这从新的角度采访而来的数据,望向司马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喜与赞赏,但一瞬之际,他便平复了下来,抚着胡须道:“愿闻其详。”
司马光将王安石书案前的一张椅子拉开来,坐了下去,再翻过另一页小抄,说道:“此次东、西市物价上涨,全因为商家在向农户、工匠采购的时候,价格上涨了。最终受惠的,还是农户、工匠等百姓,他们卖出的谷粮、器皿价格高了,手头上的钱银便更宽裕。”
“嗯”
王安石沉吟不语。
司马光继续道:“物价虽然上涨,但同时百姓手头上的银钱也多了,其实并不会导致民不聊生的情况。”
王安石虽觉得此话听起来颇有几分道理,但始终无法认同:“假若有百姓并非务农、亦非工匠,那他们岂不是平白忍受物价上涨?如何不是苦不堪言?”
司马光解释道:“他既不务农、又不务工,那总得有个生计吧?难不成混吃等死?只要他是要干活计的,都会受到这番物价上涨的恩惠。”
顿了顿,司马光欲言又止,他咬唇一下,鼓起勇气说道:“某以为,可控的物价上涨,甚至是有利于百姓的。”
“司马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王安石讶然问道:“物价上涨有利百姓?简直荒天下之大谬,朝堂之上,有你这种视百姓民生于无物的人,简直是大宋的悲哀!”
司马光本是想用以事论事的态度与王安石理论的,不曾想他这样固执,只拘泥于自己的想法,丝毫不肯接受别人的劝解,也不禁怒了起来,反唇相讥道:“朝堂之上没有你这种危言耸听、哗众取宠,又顽固执拗的人,还真是大宋的幸运。”
“你说什么?”
王安石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正要与他好好理论辩驳一番。
“好,好!”
却听得门外传来叫好之声。
两人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乐琳与柴珏。
叫好之人,正是乐琳。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