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收起,去瞧瞧余生是个什么情形。
余生已然进了里屋,刚才围观宰猪的那群人现在围在了包家大门外,纷纷伸长着脖子往里窥探。不过包家的房子要大些,门后还设个大屏风,窥不清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周西西试探性地问道:“我听说包大伯管得很严,可真是这样?”
这里头的江湖底层滚爬的都是自来熟,立马把这话题聊得热闹。
有人开口称是:“那可不,老包就三娘那么个宝贝女儿,可得好好管着。”
也有人持异议:“谁知道呢?这些年三娘认准的事包叔也没不同意过不是?”
但大部分人是对余生表示担心:“我瞧这未来姑爷瘦瘦弱弱的,哪里入得了头儿的法眼?八成是揍一顿,叫他知难而退。”
萧子凡听说余生会被揍,说什么也要进去瞧瞧。
吃瓜群众们又劝起萧子凡,没准进去了两人一起被揍。
推推搡搡间余生出来了,还好,脸上不青不肿,没有什么被虐待过的痕迹。只是看这表情,也不像是事成的样子。
围观的众人缩小包围圈关心道:“未来姑爷,怎么样了?”
包三娘跟出门来替他答道:“我爹不许。”
余生没说话,失魂落魄地从人墙让开的道上走出。
包三娘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我说过嫁你就嫁你,不嫁别人。我会等到他许我为止。”
人群一片哗然。
余生只泄气地跟萧子凡道:“子凡,你跟她说,这赌约不用她守了。”
萧子凡说不出口。
“不可能!既然定了就要守,我定要嫁!”包三娘也没给萧子凡撤回的机会,随后有些迟疑:“即便没定,即便没定我也要嫁!”
余生倒是没料到她还有后一句,再迈不开脚步。
“你说真的?”
“真的。”
“这么说我不是跟你爹说的那样仗势欺人,你是真的对我有意思?”
周西西听着已经在内心吐槽开来了:人家姑娘话都说得这么明白,还非要人家当着这么多人面再承认一遍?
好在包三娘也不是寻常的姑娘,虽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肯定而大声回答:“是。”
余生一激动脑子就容易抽,智商情商全部清零,直接冲过去拉起包三娘的手道:“那我们私奔吧!”
满院伙计鸦雀无声,那是惊讶得石化的表情。私奔这种事久闻不怪,可当着这么多人面宣布私奔还叫得这么大声的他可真是古往今来头一人。
当然除了余生,还有旁的更叫人怖惧的事情。门前细细的旗杆上嵌进去把乌锃锃的蓝柄大屠刀,那是刚从屋里穿越屏风飞将出来、不偏不倚地嵌在旗杆上的刀。它只嵌进去半寸,恰到好处地把刀悬在半空的同时又没将竹竿折断。隔着屏风尚能拿捏得这般准确,可见屋内出刀的人有多厉害的功夫。
阵风徐来,刀尾系着的蓝布条扬开,那上头用金线绣着枚小小的“包”字,噢不,“包”字头上加一盖,是个金光闪闪的“庖”。
人群已经闹腾开来:“是解牛刀!”
包三娘变了脸色:“解牛刀一出不见红不收。你快先走,我拖住爹。”
“不走。你是我的,要走也带你一起。”
这种带着浓浓言情剧的情景本该是很感人的,可周西西一点都感动不起来,她很清楚这事情的严重性。
上辈子玄德二十二年年末,沧州李抚台通告全州,悬赏万两黄金缉拿鼎鼎有名的绿林大盗“庖十七”。童怀远饭桌上才刚谈起此事,那旁端汤的下人吓得连汤都洒了。敏锐的周西西立马察觉到此人或有蹊跷,当即寻个机会对其催眠,把有关庖十七的线索统统套了出来。
那下人对庖不二的描述周西西至今还清楚记得:庖十七曾在一夜之间连斩一十八人,并将他们的四肢百骸如同瓜菜般尽数卸开堆在甘露村头。解牛刀正是那个杀人狂魔的惯手武器,刀柄宝蓝,尾带蓝绸,正是眼前这柄解牛刀!
余生拽着包三娘离开,几步迈开,有条黑影便从屋里一窜而出,先晃过旗杆取过屠刀拿在手中,阳光方晃过刀身,刀口已然对准余生的后颈,一如雷霆电闪般扑将过来!
而无论是余生还是包三娘,两人还在推搡之间,一点都没发现身后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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