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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幼稚!你柳大壮说让谁查案,就让谁查,你当自己是前清的皇帝老儿呢?孙队长理都没理他,让两个人按住了柳掌柜,派人搬了柳家媳妇的尸身就走了。
柳掌柜坐在地上, 发愣。
有人问, 尸体弄回去干嘛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 验尸啊,不验尸怎么能弄清楚死因,怎么抓住那坏人?”
“我看不像是人做的。”
“我看也不像。”
“别是什么鬼怪做的。”
“……你可别吓我。”
一听要验尸,柳掌柜一咕噜爬起来, 上了楼。
人群慢慢就散了, 整条街上人心惶惶。
高良姜趁着柳掌柜店里人心惶惶,乱成一团, 搬来了梯子, 把俩灯笼摘了,拿回了店里。灯笼里的红蜡烛已经熄了, 留着半截蜡烛。这灯笼邪乎,高良姜不敢点, 怕阿藏怪他,也不敢烧了,只能把灯笼扔楼梯下的小隔间里。
这一整天,高良姜坐在柜台里,看着外面。一直看到天慢慢黑下来,阿藏也没回来。
因着柳家出了那样的事,原本繁华的前门大街一到晚上就没了游人。家家都早早关门闭户,高良姜又等了一会儿,实在盼不回来那人,只能灰心丧气关了门。
后院里有敲门声,小蓟开了门,王凌娘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大棉袄,对高良姜道:“最近街上不太平,我来接黑米早些家去。”
高良姜点点头,阿藏不在的这几天,店里一点儿生意都没有。没有也好,若来了客人,谁给下厨做菜呢?
“高掌柜,我们先走了。”王凌娘跟高良姜打招呼,那大棉袄披在黑米身上,想是怕他经过院子的时候,被风吹了着凉,真是个好娘亲。这两人走远了,高良姜隐约听见王凌娘问黑米,“今晚还跟娘睡,知道吗?”
黑米“唔”了一声,不太有精神头。
热了几个粗面馒头,找出些咸菜,夹在馒头里,又烧了壶热水,高良姜跟小蓟就这么凑合吃了晚饭,各自休息去了。胃里塞着难消化的东西,人就睡不着,高良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半晌坐起来,喃喃问出声来,“阿藏……你去哪儿了?”
怎么这么些天不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呸呸呸,乌鸦嘴。
这人一走,就光想着那人的好,当初的坏和心塞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高良姜想到阿藏几次救她性命,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尤其是最初认识的时候,那怨晴娘是何等的凶狠,若不是去潭拓寺找了阿藏来——
对,潭拓寺,怎么把这地方忘了,阿藏定是回了潭拓寺了。
高良姜一掀被子下床,脚都放地上了,停顿了一下,又钻回被窝。不急,明儿再去,这样着急忙慌的,他该得意了。高良姜心安,蒙头就睡,只等一睁眼天亮了,往潭拓寺请厨子去。
被她念叨的那个得意人,此刻是丝毫得意不起来——阿藏在枯井了坐了三天三夜了。他是真觉得无聊,无聊到把井底能吃的绿草枯叶全都吃了,手有一搭没一搭挖着地面,心想着,我个头大,要挖个大点坑才好埋。又一想,都已经在枯井里了,还要什么坑,这枯井不就刚好埋我吗?
要问这位得意人,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呢?这还要说回他跟高良姜吵架那天。那天,阿藏放了狠话,拔步出了高家庄,他心想,你就是三跪九叩请我,我也不回来。
出了前门街,他决定放宽一下要求,给掌柜的一个机会,只要他诚心诚意求我,我就勉为其难回去。
坐在正阳门的石阶下头,坐了小半个下午,吃了一嘴的马路灰,也没人寻来。阿藏心说,还是先回店里看看情况。不怪爷我低头服软,实在是这店里有我重要的东西,我要回去等着,万一要是错过,这些天的苦就都白吃了。
阿藏嘴硬地安慰自己,往回走。正阳门离高家庄不远,没走多久就回到店门外了。阿藏在店外徘徊了会儿,不知道要怎么进去,四处看了看,正看见柳家庄后院墙头跳下来一个人,这人一身黑色斗篷,脚底生风,走得比自行车还要快。正常人走路,两腿交替行进,一脚前一脚后,肩膀便一边高一边矮,那人可真神了,两边肩膀动都不动,如风一般。
追不追?不追可就把抓凶手的机会放跑了。追!阿藏蒙头赶了过去,这人跟柳家的案子八九不离十,要能问清楚了捉回来,就堵了小掌柜的嘴……也安了他的心。
这人越走越偏僻,阿藏跟着他,竟不知不觉跑进了荒山之中。要说北京城里哪有荒山呢?城里没有,城外有啊,阿藏这一追就是一整天,一直跑到海淀去了。海淀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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