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塞,也难以想像眼前小囡有什么本事整死郝国强。
相较女警员经验不足,男警员头脑要清晰许多。
“好,我现在问你,你契爷生前是术士?”
贺喜点头。
“你和你契爷一样,懂得术法?有证人指出,你曾经为旺角警署大楼化煞。”
贺喜并未隐瞒,“阿sir讲得对。”
“郝国强生前与你结仇,你们曾于住院期间在花园中起争执,有目击证人讲你骂他不能人道,气他吐血,是否属实?”
贺喜再点头,用蚊蚋般的声音反驳,“阿sir,我骂郝大师之后,他有气死?时隔半月之后他才突然死亡,难道还是因为我提醒过他不能人道?”
男警员怔愣,又道,“你们前有仇怨,之后又有郝国强徒弟咬定郝国强猝死与你有关,警方有理由怀疑,你有杀害他动机。”
“阿sir,郝大师验尸报告已出?”
男警员略尴尬,“并没。”
贺喜连“呵呵”也欠奉。
又有门钟叮咚声,贺喜丢下一句,“我去开门。”便起身。
客晋炎并不知有家中有人,捉她小手,“这么凉,进去再添件衣服...”
话音未落,客晋炎视线落在两位差人身上。
“郝大师昨日猝死,他们讲我是头号嫌疑人,过来调查。”贺喜快速低语。
客晋炎很快反应过来,揽贺喜肩膀坐下,“我是客氏实业董事,贺喜未婚夫,我未婚妻是奉公守法好市民,我们为港府纳.税,我们有权保持沉默,等律师来再谈。”
两位差人又对视一眼,女警员瞪大眼,“你几岁,有无成年?”
客晋炎不悦,“已满十六,她母亲粱美凤女士应允我们订婚,Madam,有问题?”
一场盘查在客晋炎专人律师到来之后,将两位差人打得落花流水,匆匆结束。
送走差人和律师,贺喜嗔他,“谁是你未婚妻。”
“我阿喜肚肠忒冷,刚利用完就扔一旁。”客晋炎学她嗔样,又低叹,“明日我该走了。”
贺喜不舍,“要我暑假才能回。”
他环住她,眼中有认真,“不若等你中学毕业,我们先把婚事订下,至于我妈咪,你不用担心,她比我更心急。”
贺喜不解,“为什么?”
“因为她怕儿子出家当和尚,或者再克死一任未婚妻,让她们凑足四脚,在阴间打二十四圈。”
贺喜忍不住笑弯眼,客丁安妮女士是胆小,耐不住恐吓。
歪靠在客晋炎臂弯里,他全身暖暖,贺喜舒服到眯眼喟叹。
“阿喜,郝大师的死...”
贺喜睁开眼,“确是我所为,只是我没用术法诅咒他,只是顺手破了他几个旁门左道的害人阵法。天道轮回,大凡术士,布下害人阵法的那刻,就要承担随时被反噬风险。”
“他本身又受伤住院,自然承受不住接连几个阵法的反噬。”
“我担心我阿喜将来会受伤,像这次。”讲不害怕是假。
贺喜捧他手,反在他手背啵一下,“客生,只要我不想着害人,将来下场便不会很惨。”
轰鸣巨响,客晋炎搭乘七四七离港,贺喜去启德机场相送。
事后,白手套司机送她回家。
途径九龙城寨附近,街旁停靠数辆警车,电子蜂鸣声盘绕,其中有环抱斯登冲锋.枪,穿防弹衣戴头盔的飞虎队。
贺喜好奇观望。
白手套司机道,“先有4K独角被炸身亡,后有七哥逃港生死未知,唯独剩下义安,再难掀腥风血雨,听讲警署派三千差人,今日要强进九龙城寨,强制铲除城内残余黑.帮势力。”
“阿晨,你很懂。”他为客晋炎开车许久,贺喜还未细看过他,凭直觉,阿晨不会只是普通司机。
果然,他开口,“我先前在警队待过,曾是飞虎队一员。”
后续话,他隐去未再讲,或许有他苦衷也未可知,贺喜不擅长打破砂锅问到底,转和他讲别的。
阿晨将他送至楼下。
贺喜挥手和他道别,上楼。
甫一进门,家中铃声作响,来不及脱下书包,贺喜接起,“你好,我是贺喜,找谁?”
那头没有声音,唯有粗重喘息,好似微风,呋呋吹入耳膜。
贺喜试探开口,“七哥?”
喘息声放大,话筒终于出声,他说,“阿喜,我活了,我重见天日了。”
将近一个月的逃难,挤在暗无天日的船舱中,尿骚味,恶臭味,甚至还有来不及抵达目的地,就半路饿死的尸臭味。
他终于重见天日,从未觉得阳光如此好,空气如此湿润温和。
贺喜不觉笑,“七哥,重来一次,你还要做四九仔,过街串巷收保护费,不防哪日就横尸街头?”
“阿喜,重来一次,我不愿。”他灿笑,笑声极大。
不止白斩鸡会念书,会做生意,会做绅士讨人欢心,他林家祥若想学,一样难不倒他。
电话亭讲太久,惹得在外等候的番婆不满,向七哥叽里咕噜飙出大串英文。
“叼你老母!死番婆,再多讲一句废你一条腿!”前一刻还信誓旦旦要当绅士的七哥,只需一秒,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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