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宴会动乱结束、伊格纳兹带着她战略性撤离、阿黛拉派出亲信追查何为伊格纳兹的“夜莺”、希尔达昏迷不醒的如此混乱的半天后,来自第一道城门内的国王谕令便快马加鞭地传到了玫瑰骑士们的手里,而这封谕令的内容是那么明目张胆又理直气壮,简直就是在挑衅阿黛拉女侯爵,逼着她放人。
“‘皮尔斯皇族血脉疑似流落在外,特请侯爵配合检查,紧闭主宅大门,血脉检验魔法师将于不日抵达’……怎么不明着说是来抢人的呢?”阿黛拉把那份谕令往旁边一扔,任凭它飘摇摇地落进了纸堆里:
“再说了,伊芙是怎么知道的?”
“肯定有人给她通风报信。”
这个推测真真不假,毕竟斯佩德前族长夫人留下的人脉不可忽视,负责这场宴会的仆从中或多或少都要有一些她的人手的,这位夫人在斯佩德主宅潜伏了这么多年,终于成功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了原本铁桶一样的斯佩德防线内部,并成功靠着这些人通风报信,让皮尔斯皇族们能够身在第一道城门之内,也能知晓拱卫自己王座的家族的种种事宜,事无巨细,一一均知,皮尔斯皇族们很喜欢这种将什么东西都握在自己手心里的感觉。
可是阿黛拉不喜欢。
正当新上任的斯佩德族长、女侯爵,黄金玫瑰阿黛拉苦思冥想怎样才能瞒过血脉魔法的追查的时候,她听见了敲门声,而与此同时,千里之外有人敲响了伊芙·皮尔斯的房间门。她欢欢喜喜地跑过去为来人开门,结果一出来就迎面挨了一鞭子:
“蠢货!”
那是个很好听的女子的声音,清越中带一点柔带一点媚,就算她此刻怒意满盈,恨不得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伊芙给剥个皮,她整个人看起来也是那么具有欺骗性,无害得完全看不出与其手中满是细小倒刺的长鞭相配的凌厉:
“谁让你惊动血脉探测的那帮人的!”
伊芙捂着脸跪在地上,犹自为自己努力辩解道:“阿黛拉的血脉肯定不纯正,世世代代都是骑士剑士一族的他们怎么能生出有魔法天赋的孩子来?只要她的血脉不纯,她就没有资格继承斯佩德一族,到时候便是与她有婚约的我接管她的一切,她的财富她的权力她的地位,而我便会把这些东西都进献于您——”
那人扔掉鞭子,猛地把伊芙提高,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像蛇一样嘶嘶着恶狠狠道:
“伊芙·皮尔斯,你给我听着。”
“阿黛拉·斯佩德绝对不能在这个关头上出任何岔子,你就算是拼了命,抵上自己所有的名声,也不能让她在此时被逐出伊斯特城!”
“我必将要她死无全尸,要她连埋骨之地都不配享有,要她的名字一被提起就万人唾弃,然而眼下,她必须连皮带骨,一根头发都不能少地活在我的眼前!”
一束微弱的阳光终于穿破的重重窗帘的阻拦,照亮了这人的面容,赫然便是之前为希尔达疗伤的那位青族法师,青黛。她的嘴唇如同刚刚啜饮过鲜血一样鲜红而莹润,皮肤是象牙一样的润白色,细眉入鬓,黑发如墨,美貌到了有些妖气的地步了,跟阿黛拉的清艳端丽、希尔达的爽朗大方完全是不一样的另一种极端,让人看久了便要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
“听明白了,就去把那些人拦下来!”
“——我们的人都被拦下来了?”阿黛拉听着手下的汇报,微微蹙起了眉,却仍然微笑着点了点头,给了来人一个满是褒奖之意的笑容:
“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来人看着阿黛拉似乎并没有生气,便大着胆子把他们的猜想转告给了阿黛拉:
“族长,就连我们最精锐的骑士都没能靠近他们半分,对方可能是刺客联盟的人,您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雇佣暗夜里的行走者去刺探情报?”
“再议。”阿黛拉觉得自己以前十好几年的人生里说的“再议”俩字都没有这几天说得多。她挥了挥手让来禀告的人退下,又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希尔达,终于下定决心般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笑道:
“你竟然能劳动我亲自出马,面子很大嘛,希尔达。”
“等我回来,你可要好好想想怎么补偿我。”
她将星芒匕首在十指间流畅而迅速地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
“那好,便让我去会一会暗夜之主的‘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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