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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子瑜看了一眼薯片,然后表示嫌弃:“不是奶酪味的。”
可是嘴里实在寡淡,想了想,她又觉得洋葱味也是可以接受的,聊胜于无嘛,于是将薯片拿过来,拆开吃了一片,然后伸手摸摸虫虫的圆脑袋,“妈妈还是爱你的。”
虫虫乖乖地自己脱了小鞋子,整整齐齐码在床边,然后又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挤到妈妈身边来,指了指她手里的iPad,“妈妈,我们看叮叮当,好不好?”
“好幼稚啊你。”盛子瑜白了他一眼,然后打开iPad给他找《哆啦a梦》,“我们上次看到哪集了?”
小家伙努力回忆了一下,但还是放弃了:“不记得了。”
这会儿离得近了,盛子瑜才发现他的眼皮有点肿,还泛着粉,她疑心道:“你刚才哭了?宁绎他欺负你啊?”
“没有。”被妈妈问起哭鼻子的事,虫虫有些难为情,“我刚才撞到一个解放军叔叔了,鼻子好痛,他的腿好硬好硬啊。”
解放军叔叔?
那不就是霍铮?
盛子瑜摸了摸儿子的鼻子,觉得心疼极了:“小傻蛋,撞得疼不疼啊?”
虫虫吸了吸鼻子,然后咧嘴冲着妈妈笑:“已经不疼啦。”
盛子瑜点点他的脑门,“还笑,撞到鼻子怎么会不疼?你是不是傻?”
盛子瑜是个极其护犊子的人,虫虫只有她一个人能欺负,旁人休想碰他一根手指头。
若说之前她还对那位霍先生存了几分绮思,现在就真的是半点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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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下午,地面上堵得水泄不通,霍铮原本是打算今天直接回保定的,可一看这形势,还是决定就近回空军大院。
是部队去年给他分的一套房子,面积不大,七十多平,两室一厅。不过外公平时不住这儿,他也不常来,因此房子就显得空落落的。
车子就堵在了三里河,前方有一辆车违规掉头,横在大马路中间,弄得前后的车子都进退不得。
他将车窗降下来,点了一根烟,静静地抽着。
三年,霍铮到了这时才想起来,她今年也有二十一岁了,他记忆里那个十八岁的任性小姑娘,也终于到了该长大的年纪。
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够细想的。
霍铮知道,她是彻底将从前那一段放下了。
所以再见到他,她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贯的那副模样。
幼稚、娇纵、自恋。
他从前喜欢的,不就是这个神气活现的漂亮小姑娘么?
一路开到空军大院门口,因他平时回来得不多,是以即便车子挡风玻璃上贴了通行证,门口的岗哨还是过来检查了他的证件才放行。
车子继续往里开,正要转弯时,侧面却开过来一辆红旗轿车,挡住他的去路。
霍铮看了一眼那辆红旗的车牌号,面上不动声色,但却一拧车钥匙,将车熄了火,停在路中间。
然后他将车窗放下一半,点了一根烟。
部队里等级森严,下级军官让上级的车,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而眼前这辆红旗轿车,哪怕是刚进部队的愣头青,也能一眼认出,这是将级军官的座驾。
红旗轿车的司机等了几秒,却并未等到对面那辆越野车有任何避让的动作,因此便不由得连按了几下喇叭。
霍铮索性将车窗完全放下来,却依旧对那鸣笛声充耳不闻。
门口的岗哨听见这边的动静,一路小跑着过来。
他走到霍铮这边的车窗来,低声提醒:“霍团长,对面是秦司令的车。”
霍铮“嗯”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
霍铮这个人,平时一张脸永远板着,旁人从来瞧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可只要他摆出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骨子里的张狂劲儿便压都压不住。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真生气了。
对面那辆红旗轿车大概是真的不耐烦,又一连按了好几下喇叭。
想来也是,秦司令的车,平时大院里谁见了不是避开,现在却被一个小小团长的车挡道,司机不耐实在正常。
岗哨挺着急,看着旁边这位霍团长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直觉就要出大事,可这会儿走也来不及了。
他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霍团长,对面车上真是秦司令,他每周这个点都——”
岗哨还在想怎么劝这位团长,却没想到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对面红旗轿车里,坐在车后座的人对着司机说了几句话,然后下一秒,那辆红旗轿车便退回了先前的小径,给越野车让出了大路。
“哎……”岗哨几乎疑心自己看错,秦司令居然给一个小团长让了车?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旁边这辆车便发动了引擎,顺着红旗轿车留出来的这一条空道,毫不客气地开了过去。
霍铮慢慢地站直了,就站在盛子瑜的对面,隔了几步之远。
他就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被盛子瑜护在身后的虫虫悄悄拽了拽妈妈的手指,小家伙的嗓子还是哑的:“妈妈,是这个叔叔帮我找到了小花生。”
盛子瑜一愣,然后回过头看儿子,只看见他摊开小手,手心里赫然正躺着那个圆润可爱的小花生。
盛子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因为小花生掉了才哭得那么伤心的。
她忍不住瞪儿子:坏胖子怎么不早说?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盛子瑜另一只手还气势汹汹地指着对面沉默的男人,此刻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妈妈。”见妈妈还指着对面的叔叔,虫虫又抱住妈妈的手臂,“你不要欺负这个叔叔了,他——”
盛子瑜眼明手快地一把捂住傻儿子的嘴。
她看着对面的霍铮,大脑飞速运转着,她在思考用哪种方式道歉能少丢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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