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懒得洗衣服所以一年四季总是黑色居多呀?他却哼声轻飘飘的回,“不知哪个爱哭鬼总喜欢将眼泪鼻涕蹭在我身上,若不穿黑色,走出去让大大小小的队友们瞧见,黏糊糊一大团岂不丢人?”
她当然不信这番说辞了,她哪有这么爱哭?
他就是不愿错过生活中的任何一件小事埋汰捉弄她罢了……
后来,她不会倚在他肩上哭了,他却一年四季大多时候仍穿着黑色,所以,就是喜欢而已。
开了门。
大股冷风灌了进来。
童恬走到门口去送他。
他自始至终背对着她,没有回眸。她站在一侧,无言的缄默着。
岳生莲面无表情地弯腰拾起方才搁在地上的黑色大伞,“砰”得一声撑开,雨水顿时四溢,余光里她正站在身后揉了揉眼睛,像是水渗了进去。
不知为何,他突然挪不动脚。
伤痛将人脑海深处的情绪全激发了出来,岳生莲紧紧抿着薄唇,有一瞬间,他想起年少比赛情绪不稳定或受对手挑衅时,也会气得踹一脚无辜的球桌,或者砸一下手中心爱的球拍。方才他就有这样的冲动,尽管他早已戒掉了这种暴躁的坏脾气,但童恬却能轻而易举勾起他身体里的邪恶因子。
她仍在揉眼睛。
穿着毛绒绒的白色毛衣,风吹得她脸颊红了,像一只弱不禁风的小兔子。
手上一松,黑色大伞随风飘去,轻轻坠落在一旁草地上,雨珠滴落在伞面上,弹奏起了活泼旋律。
岳生莲赫然转身,三步并作两步,抬臂将她逼抵在角落。
头顶大片阴影袭来,猝不及防,童恬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背部贴在冰冷墙面。
她眼睛里进的水还未彻底揉出去,凉凉的,有些不适。但岳生莲突如其来的逼近却令她忘了动作。
距离近在咫尺,他身躯替她挡住了寒风,倒不再觉得冷,但他眼里的漠然,却比雨水更凉。
童恬呼吸不由都小心翼翼起来。
曾经他背过她,也抱过她……
比此刻都要亲密,但为何现在却感到不安和紧张?
“童恬。”他嗓音很低,“你就因为当年那件事情记恨到现在?疏远我、躲闪我、冷落我?”
“我……”
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嘴角勾出了浅浅的弧度,“可我已经为此受到了惩罚,我被退调回省队那一两年,你心里的恨就没有一点点消失?我们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抵不过那个毛头小子数月的花言巧语?你就没有牵挂过我在省队里的日子过得顺不顺心?你就没有担心过我还能不能再好好打球?你就没有真心实意的想过我?”
“我……”童恬终于懂他在说什么了,他冰凉的手指轻轻触在她下颔,彼此气息都融在了一起。
“你别哭。”大颗热泪滚落在他手背,灼得他心疼。
岳生莲缓缓收回手,他嘴角笑意愈发牵强,他不懂她哭成这样是提及往事伤了心,亦或者想起了那个人。
“别哭,我受不了。”收回臂弯,岳生莲猛地背过身,双眼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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